我,大明东江镇兵卒……
我,大明东江镇民丁……
……
不过只是短短两天的功夫,大明天军出现在大同江口的消息就传普遍了周围百里,那些在山沟里、在森林中苦苦挣扎着的辽民,纷纷从四面八方涌至江口破败的渔村。
在看到大明的旗帜时,衣衫褴褛形式乞丐、野人的他们,无不是纷纷放声大哭,而在哭泣之余,更是纷纷报着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有不少人把珍藏着的腰牌拿了出来。
“为什么不丢?”
“不敢丢啊!丢了谁知道我是天朝之人,天朝之兵……”
“怕啊,怕啊,怕死在异域,也是无名鬼啊……”
……
眼眶瞬间一热,泪水险些流了下来,人的情感很质朴,面对着这些不知道遭受了多难,受了多少苦的同胞时,每一个人都是心情凄然。
感伤之余,更是纷纷招呼着,让人带他们到另一边是去吃饭,米饭管够,大肉管饱,至于鱼肉,更是可以吃到吐。
“爹,他们现在怎么往我身上扔石头了?”
对于只有七岁的虎子来说,他理解不了渔村里的孩子们举动,无论是过去的砸与不砸,都理解不了。
“你瞧见了吗?”
手指着远处的飘扬着的大明旗,李富贵说道。
“因为他们看到了这片旗,因为咱们是明人,因为大明天军来了!”
他的话声落下时,坐在一旁长桌上的孙启民冷哼道。
“朝鲜,虽自称小中华,知小礼却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实则夷狄也!”
在这些人中,他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同样的衣衫褴褛形似乞丐,可是发须却收拾干净。
实则夷狄也!
这些在朝鲜不知遭受了多少磨难的人们,非常清楚朝鲜人是什么样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确实是畏威,非但平民百姓如此,甚至就连同附近朝鲜官员,在得知大明天军到来时,表现的未尝不是蛇鼠两端的作法——一边派人送来米粮劳军,询问是何人领兵以及来此的目的,一边向汉阳禀报,现在汉城当家的可是他们口中的禽兽,是黄台吉。
来到朝鲜,那怕就是夺了汉城,形同太上皇,可是黄台吉仍然觉得非常憋屈。
尽管四年前,他就领兵击败了朝鲜,迫使朝鲜与明国绝交,以大清为宗主国,可是朝鲜人骨子里面仍然认他是胡蛮,也就只有那么几十个识时务的的俊杰。
这倒不是他憋屈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朝鲜官民明里暗里的抵触,过去大清国势不可当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有什么表现,但是现在,他这个大清国皇帝亲自己来朝鲜问罪,说是问罪,可其实呢,大家伙都明白,他是让自家的兄弟和大明给赶的没地方呆了,虽然没有把他打得抱头东窜,可是眼下他只能窝在朝鲜这破地方当“太上皇”。
尽管刚到汉城的当天,就强迫朝鲜王出城谢罪,直接把他给拿下了,但是朝鲜官民的抵制,那也就不说了,刚一开始就是激烈的抵制,甚至于在他入朝之初,就有朝鲜人勾结东江散的残兵败将,以水代兵一下子解决了他两千前锋,即便是现在起想来,黄台吉都觉得有些肉痛。
当然,肉痛是痛,憋屈那也是真憋屈啊!
地方官府无不是拒绝往汉城送饷送粮,他们为什么这么干?说到底,不还是因为这些朝鲜人视他为胡酋!
这些该死的家伙!
黄台吉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声!
又一次,他拿出了亲手拟写的圣旨——这是“剃发令”的圣旨,只要旨意一下,就能让朝鲜血流成河,当然,也能让朝鲜人再不敢起异志!
只是,现在是颁布此令的时间吗?
眉头紧锁!
一时间黄台吉的心里显得有些犹豫不定。
“皇上,再等等吧,现在朝鲜各地拒绝解运粮草,而且兵丁也是心存异志,不妨先以勒令各地解运粮草为由,把大兵派往各地,然后再颁布“剃发令”,要是有人敢抵触,就立即将其斩杀,如果现在令行“剃发”,只恐怕会激起乱子,到时候,只恐怕大兵会疲于奔命……”
看着犹豫不决的皇上,范文程轻声说道。
“再有就是高丽八旗,皇上既然有意设立高丽八旗,不妨先令的军中朝鲜兵单独出营,以其为骨干,先吞并朝鲜官兵,许之以厚饷,待到时机成熟时,待其立下军功后,再许其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