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林大声呼喊着,他站在那里任由炮弹不断的从头顶掠过,他甚至会往后面跑去,拉起趴在地上的战士。
“快点,快点,杀过去……”
冲锋是不能停止的。
在朱存林和军官们的呼喊、命令下,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又一次向前冲了过去,这一次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所有人都猫着腰,提着枪向前冲锋,尽管闯贼在阵地前建有鹿砦,但鹿砦中间却有一个个可供通过的通道。冲锋的战士们轻松的通过了这道障碍,不过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一道濠沟,沟的另一边斜插着许多指粗木签,密集的木签从一直绵延到顺军的战壕。
就在战士们提着枪通过的这道满是积水的壕沟时,那些在炮击中瑟瑟发抖的顺军已经纷纷走了防炮棚,他们有的拿着鸟铳,有得拿着火枪,就那样瞄准着前方,也有操作佛郎机的。
“瞄准一点!”
张富才对着炮手说道。在炮手紧张的操着佛郎机瞄准前方时的官军时,他又说道。
“等一会,等一会……”
几乎是在明军冲出濠沟,试图通过这片木签阵时,盯着扎成堆的明军,他大声喊道。
“放!”
在命令下达的瞬间,炮手点着了炮尾的捻子,在火星滋滋的窜进火门的瞬间,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炮口喷出一团炮烟的同时,炮手已经麻利的抽出子筒的尾栓,换上了另一个子铳。在他丢出那个打空的子筒时,一旁的炮手就往子筒里到了一竹管火药,然后又装了一管铁弹。如果他们之间配合的很好,甚至可以就这样接连不断的打下去。
佛郎机虽然射程有限,但在射速上的优势却极其明显,用几个子筒连环射击,一分钟打个十几出更是再正常不过。而更致命的是,佛郎机打出的是霰弹。
再看百步外的那些刚刚冲出壕沟的官军,瞬间被放倒了五、六个,他们的身上至少都挨了两三颗弹丸,腥红的血从弹孔中喷涌出来顺着明亮的钢甲上向外冒着。
而与此同时,长沟里的顺军纷纷扣动了扳机,尽管他们使用的三钱鸟铳打不穿明军的胸甲,但是却能击穿没有胸甲遮挡的身体。
不过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倒下了数十人,那些刚刚冲上来的战士甚至被打懵了。他们无不是惊骇的看向还在冒烟的铳口、炮口,满脸迷茫——流贼居然有火枪?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不敢相信敌人居然会使用火器。他们不过只是流贼而已,怎么可能会用火器呢?
但是战场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让他们去思考。就在此时,佛郎机又一次打响了,“轰”地一声,从炮口喷出了几十多颗红枣大小的铅弹,铅弹飞出炮口的瞬间,就向四周扩散开来,非但击中了刚过来的明军战士,甚至还击中了沟壑对面的明军,将他们连人带甲都打穿了。
突如其来的炮击,打懵了很多人,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急忙趴在地上,在躲避子弹的同时,一些战士还是拿着步枪瞄准战壕后的敌人,就这样隔着沟渠对射起来,尽管他们反击的很坚决,但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他们还是付出了血得代价,哪怕就是凭借着辽十三式步枪的精准,占尽了优势,可是进攻还是受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