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国王派遣使者前往大明,对此,朱由彬当然不会拒绝。甚至他还特意派了一艘快速巡洋舰,运送使团成员前往大明。
“王爷,用咱们的巡洋舰送他们回国,会不会太快了一些,这个安茹公爵要去朝觐陛下,肯定是想推还国书,让他坐自己的船去,一来一回至少一年,那怕就是陛下有旨意,这边也已经是即成事实了。”
张名振为什么会反对?
他当然不是在乎什么孔代亲王等法兰西贵族的利益,那些蛮夷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什么?是军功啊!
非军功不封爵。
他需要军功,给自己挣下一个与国同休的勋衔。人都是自私的,有这么一点私心倒也无可厚非。况且这个私心和国家的利益也是一致的,没有任何冲突。
“侯服,你还是不了解陛下啊!”
朱由彬笑道。
“以陛下的性格,甚至不需要咱们修书,只要他知道咱们在这边做的事,他肯定会表示赞同的,不是因为咱们做的事情是符合大明的长久利益,而是因为……和外国人打交道,就是这样的打法,欺负人?天朝要是不欺负人,那以天朝的实力应该干什么?广施仁义?又有何用?蛮夷死活于我天朝何干?”
如此赤裸裸的言语,搁在过去绝对是政治不正确,可是对于乾圣朝来说,这绝对是政治正确的。当然,乾圣朝会把这一切都包装起来,但这种包装绝对不会像先前的儒家学者那样,自己包装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忽悠瘸了。嘴上说着什么“以德报怨”,可是心里完全忘了后面还有一句“何以报德,”忘了“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就像后世的灯塔国一样,嘴上说着什么“民猪”什么“自由”,可实际上干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持强凌弱,欺凌弱小。虽说这种霸道让人厌恶,但话说回来,国家实力搁在那里,你不去持强凌弱,欺凌弱小,那还发展什么军力?干脆自废武功得了。好不容易练好的武,不去持欺凌一下弱小,对得起练功时流的汗吗?
当然,这一切可以做,但不能说,那怕就是说,也要伪装起来,就像他们在英格兰一样,干的就是持强凌弱,欺凌弱小的事,可是,现在呢?却在欧洲传播起了大明天朝的教化之学——《论语》、《孟子》等四书五经的翻译传播,用这书儒家经典告诉欧洲的那些蛮夷,还没有完全摆脱宗教束缚以及血统束缚的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现代文明”。
文艺复兴?
已经复兴了一百多年了。那些古罗马思想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传播到欧洲的,在黑暗的中世纪燃起火星,并呈燎原之势扩散开来。冲开了宗教的束缚,粉碎了黑暗的中世纪,但是宗教以及血统的束缚,还困扰着欧洲,这也是《论语》和《孟子》等儒家学说的西传后,西方学者对中华文明推崇倍致的主要原因——那里没有宗教的束缚,也没有血统致上的束缚,那里是唯才是举,即便是乞丐也可以通过读书,通过科举改变命运,而不像欧洲各国那样,血统困扰着所有人。
过去,对于欧洲的学者来说,他们只能通过书籍去臆想出一个有如“理想国”的大明,他们臆想出了“圣人王”统治下的中国,科举制度,也被他们推崇备至,而且刻意忽略所有的弊病。
所有有关中国的描述,既有事实,也有臆想,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通过传教士的描述,欧洲不少学者都将遥远的中国视为心目中的理想国度。他们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公知”一样,刻意的忽视很多弊病,而是一味的相信,那里有“圣人王”皇帝,那里知识就是一切,那里是学者向往的天堂。
孔子、孟子……在不少学者的眼中都跟希腊三贤并驾齐驱的先贤。
但是所有的臆想,所有的推崇都比不上几门大炮的冲击。
大明的使团出在英格兰后,无论是炮击,还是放火,却让欧洲人直观的感受到了大明,大明的强大给他们造成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
毕竟,这个世界是讲究实力的,欧洲的学者们可以臆想出一个“天堂”般的天朝。
但是大明却用舰炮以及化为赤地的伦敦城,告诉欧洲人——大明温文尔雅的同时,还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巨龙,这个巨龙是会吃人的!
这样的冲击会给欧洲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没有人可以料想。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儒家思想必然会再次大受追捧,指不定还会在某国冒出变异的科举制度,当然,前提是那些讲究血统的贵族们能够放弃他们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