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后半辈子还没说过这么严重的字眼呢。
芳姐挑眉:“君子当胸怀宽广,广纳四方,小女子不才,心胸还是有的。手段虽然拙劣,只要效果到位就好,小妇人权当老先生夸赞了。”丢人现眼什么的,真的一点没觉得。
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地痞,看过无赖。可这样出身的大家娘子耍无赖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怎么就敢说的那么坦荡呀,夸她,怎么说得出口呀。
谢老先生:“哼,你就不怕老夫书信京城,你一个夫人行此无赖之事,若是传扬开,怕是难溶于夫家,更难容于娘家,甚至难容于世吧。”
芳姐还是那么淡然:“呵呵,先生不怕劳累,只管书写,小妇人夫妻感情和美,父兄更是对小妇人娇惯异常。这些俗世小妇人不看在眼里。就怕先生书信没到京城,东郡的名望已经没了,您是个看透世事的,名望这东西,在的时候,您就是说的慌话,也有人追捧信奉。不过这东西不禁糟蹋呀,说没就没了,那时候您再说话,怕是不太取信与人。”
老先生都无语了:“当真是开眼,尚书府竟然还能出这么一位娘子。夫人祖上德行兼备呀。”言外之意,你家祖上不积德才出了你这么一个玩意。
芳姐:“客气,一般般了,先生耳目聪明,左右小妇人不过如此了,您当明白,小妇人对于名望追求不高。若先生愿意同小妇人消闲之余说上一说,小妇人是愿意奉陪的。左右这个季节在东郡城中也没什么娱乐,咱们只当给东郡民众一个乐子瞧好了。”
意思就是你不怕丢人你就斗吧。反正我不怕你恶语伤人。你不是说了我在京城之中本就名声不佳吗。
老先生咬牙切齿崩出来两字:“无赖。”
芳姐很谦虚:“过奖,小妇人不过闲暇取乐而已,还没有的其精髓。”发展空间还很大。有待于进一步提高业务水准。
老先生多看一眼芳姐都觉得遭罪,不是糟心呀:“你想如何。老夫不怕你折腾,不过是不肖于同你一个夫人一般见识而已。”
关键是传出去,他一个大先生跟个小妇人斗得两败俱伤,丢人呀,没法往外说。不论这谣传能不能取信与人,单说他老人家的名望同一个女子绑在一起,就不是他老人家能接受的。女人能与他老人家比肩吗。
芳姐乐了,现在可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就像小妇人说的,本来是请先生引导一下我东郡百姓的真善美的,现在吗,小妇人实在是觉得老先生不太适合。老先生的品性,如今怕是也不适合引领我东郡民众的仁善礼教了,小妇人告退了。”
说完施施然的往外走,冷不防的回头:“对了,听说东郡三十里外有一村庄,里面都是守边将士的遗孤。老先生信奉女子止步内宅,不知道老先生知不知道,那些没了夫君的女子,当以何为本。怎么养育那些将士遗孤。老先生可曾为那些女子与遗孤,想到一条生路,还是依着老先生的意思,让他们止步于内宅。哎莫如仁慈一些,让这些女子都吊死好了,老先生这府邸布置的安静优雅,世外遗风,尤其是门口外的绿柳讲究呀。别看如今这个季节枯枝败叶的,依然让人心折。大冬天的适合装点一下。”
这是怕老头领会能力差,当真就一点表现没有了,还是该给点压力的。
说完才施施然的走人了。什么叫无赖呀,一口一口的骂的人当真是不爽,芳姐觉得不耍一次无赖都对不起这老头。
老管家颤抖抖的:“先生他什么意思。”
老先生绷着一张黑脸,气的鼻子冒火,她一个尚书府的娘子能同那些将士遗孤比吗。当初他老人家看不上这丫头抛头露面的一席话,怎么就让人给拿捏至此呀。
闭上眼深呼吸:“当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老管家一脸的苦笑:“边城之地连年战乱,即便是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可那些将士的遗孤定然是有的,而且不在少数。”
老先生明白,自己被威胁了,外面的女子也就罢了,不过就是搭上点名声,谣言还能止于智者呢。可若真的让自家大门口上挂几个守边将士的遗孤,那能激起民愤,那是要遗臭千古的。
谁不怕呀,别说真的吊死,就是来了比划比划,他老人家也扛不住呀。
忍不住后悔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煞星。
黑着脸忍不住腹议侯府的池家小儿不顶事,竟然让一个女子出来如此混账。作为郎君的威严呢。男人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今日这番话若是池家小儿说出来的,老先生能立刻就拿着戒尺给池二郎给抽出去,可换成芳姐,老先生没法跟个女子动手。
憋闷就憋闷在这里了。现在难办的事,人家不求他了,看不上的人品了。
谢老先生觉得嘴巴有点干渴,好像起了火炮了。
芳姐带着一帮的小儿郎出了谢府,阿福就凑过来了:“小娘子如何。”
芳姐昂着脖子,那个傲娇:“在跟他耗一天的功夫,看他表现。”
阿福忍不住咋舌,这口气可真大。自家娘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靠不上官的教书先生吗,也敢在自家娘子面前摆谱,看吧人家阿福的眼界就那么高大,甭管多大的名气,只要科考没成绩,那就别拿名声说是,人家不怵你。
所以阿福敢放手敢这么缺德的事情呀。
换成阿寿,或者其他的人,就是鲁二叔都有心理负担。那毕竟是名望首屈一指的大先生呢。
真没人想过用这么糟心的招数对付过他老人家。文人在这个时代,是被尊重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得罪,或者诬告一个读书人的罪过,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就是芳姐这个混不吝的,什么损招都敢用,还敢大言不惭的威胁人家一个老先生,谢老先生若不是不愿意同一个女子绑在一起传出去什么狗屁的名声,还真就不杵这点事。
可偏偏要跟他叫板的是个女人。老先生那个糟心呀。自己名声同那尚书府小娘子在一起别人说,那都是抬举那妇人了。
必须不能忍受呀。比名声被遭禁了还不能忍受呢。大概有被人糟蹋了的感觉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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