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破旧四合院门前,朱铭安停住了脚步:“这里过是东街生产大队的大队部。”
金帅向里边看了看,十几间北屋东面那几间已经全塌了,剩下的也摇摇欲坠,院子里长满了杂草,里边还停放着两辆拖拉机的残骸。金帅上学的时候这个生产大队的院子还在,没想到现在竟然破旧成这个样子,生产大队是过那个年代的产物,现在已经是历史名词了。
一股诱人的香味传了出来,朱铭安笑了:“我闻出来了,这就是粉肠的味道。”
小店不大,只有两间门面,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人面前放了一盘粉肠,正捏着酒盅美滋滋的喝着。
看到来了三个打扮阔气的客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咧着剩不下几颗牙齿的嘴巴迎了上来:“呵呵,三位老客来了,里边请,小菊,快泡茶。”
小刘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让领导在这种地方吃饭呢?桌子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制成的,凳子也是那种长方形的条凳。
看到小刘要讲话,金帅急忙使了个眼色,作为朱铭安的前任秘书和现在的儿子,自然是很了解朱铭安的,他知道朱铭安之所以要找金老汉粉肠店,并不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想必是要寻找一种已经逝的思念。
“老板,听说你是金大牛的亲侄儿。”
“老客说的没错,金大牛是我的亲叔叔,他老人家临死前把这门手艺传给我了。”
一个小姑娘端上了茶,金帅看了看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和他在高中的一个“三位老客想吃点什么?小店大鱼大肉没有,只有粉肠还拿得出手。看到你们是从远路而来的,老汉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旁边喝酒的几个老头笑了:“这三位老客有口福,金老板五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今天能够让他亲自下厨确实不容易啊。”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金帅就是一愣:“你是不是柳东镇的金帅啊?”
金帅迟疑了一下:“你是?”
中年妇女笑了:“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金柳枝啊,上高中的时候,咱们还是同位呢。”
金柳枝很大方的向金帅伸出了手,金帅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在想着金柳枝原来的样子。那个时候的金柳枝和李玥一同被同学评为校花,没想到十几年过了,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在城里三十来岁正是鲜花盛开的时刻,而她现在差不多成了一个老太婆了。
朱铭安笑了,昨天晚上在小吃店里,金帅碰到了他的同学,今天在县城又碰到了他的同学,这要是回柳东镇连高中加初中,还不知道要碰到多少。
金柳枝还是像在学校那样非常健谈,像在学校时那样和金帅坐在一条板凳上,热情的聊了起来,听着她的诉说,金帅才知道她这几年来过得很不顺心。
由于家里没有男孩,金柳枝高中毕业后,就被她的父亲许配给了当地的一个酗子,条件就是当上门女婿,而那个叫小翠的小女孩则是她们的女儿。
金柳枝的丈夫很能干,也得到了岳父的真传,小日子一度还过得很红火,没有几年就在县城中心的大街上买了一间铺面。
两年前,金柳枝的丈夫生了一场重病,不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卖掉了临街的铺面,还欠下了一大笔的债,就这样金柳枝的丈夫还是撒手人寰。
祖孙三人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祖屋开了这间粉肠店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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