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敏嘴皮子没有鞠静厉害,说话没有鞠灵赶劲,但跟屯子里绝大多数人比起来她这张嘴还是挺不饶人的。更主要的是她敢想敢说,说完还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
屯子里受气的女人少吗?
当然不少。
远的不说,就说鞠家本家,鞠文林孙子孙媳妇鞠堂成和李凤娇,人家姑娘除了脸上有胎记不禁瞅以外哪比不上鞠堂成了,可自打嫁过来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丈夫不疼婆婆不爱的,屯子里谁不说她可怜。
跟天天受欺负不敢吱声不敢反抗的李凤娇比起来,大大方方的离婚回家还好吃好喝过日子的鞠敏好像真没什么好难受的。
当然,想三两句话就让屯子里的人不说三道四那是不可能的,背地里依然有不少人觉得鞠敏是死撑,明明心里苦的跟黄连似的偏还嘴硬,反正过得好不好鞠敏说的不算得这些没事儿瞎操心的人说了才算。
鞠敏也没太多要求,只要没人来饭店跟张永梅和鞠文启打听,说一些让他们心里不得劲儿的话就行。
她的对策还挺有效,如此几天之后,来饭店玩儿的人果然都不瞎打听了。
就在鞠敏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饭店来了个人,还挺让鞠老三一家子惊讶的。
来的是李凤娇,屯子里除了鞠老大一大家子人人都觉得可怜的女人。
她脸上有伤,一看就知道不是磕伤擦伤,是让人用拳头捶出来的。
张永梅一见她就直叹气:“堂成又打你了?可怜孩子,快来这儿坐吧。”
此时饭店里还有几个屯子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李凤娇。
李凤娇十分局促的走到柜台前边儿,小声说道:“大姑,我有话想问你。”
瞧这躲躲闪闪的样儿就知道她想问的话不想让其他人听见,鞠敏便把她带到厨房,俩人单独唠。
关起门来只两个人李凤娇自在许多,只声音还压的极低,挺不好意思的问鞠敏:“大姑,你以后就在家里待着了吗?”
“不得”,鞠敏实话道:“我打算去云河做点儿小买卖,不搁家待着。”
“为啥啊?三爷爷三奶奶不愿意你在家吗?”李凤娇马上追问道。
鞠敏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想在哪儿都行,我爸我妈都支持。我在南方那边儿的时候就做小买卖,回来继续干也顺手,总比搁家种地顺手点儿。”
跟李凤娇想的不一样,她特别羡慕的看着鞠敏,轻声道:“三爷爷三奶奶真好,宁愿被屯子里的人说着也不让你在外边受气。”
李凤娇的事情鞠敏自然也听家里人说过,说同情倒也不至于,日子都是自己选的,她选择在鞠家忍气吞声谁能有招。
不过她也不讨厌这姑娘,既然这姑娘想跟她说点儿知心嗑,她不至于交心也能给姑娘点儿安慰。
“我爸妈是挺好的,不过就算我爸妈不支持这婚我也得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能忍一天两天,可我不能往后的几十年都忍着。咱女人生来就不容易,能往好了走凭什么还非得搁泥窝子里顾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