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珠……”四姑娘开口，阎罗王却摆了摆手，说不行了，玄天珠也只能救他一次罢了。

四姑娘慌了，她说不会，她一定会想到办法救阎罗王的。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四姑娘，也难怪，阎罗王纵然再可恶，他们也是一起从秦朝走过来的，没有人比阎罗王更能知道她的心思了。

阎罗王笑了：“这次要不是以刘长安的命威胁，你是不是不会回来？”

四姑娘没有说话，她不会骗人，所以对于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她也只能不回答。

阎罗王了然的点点头道：“是啊，上次你将我关进来，恐怕是想着又让我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个几百年吧？”

四姑娘依旧没有回应，我便知道她确实这么想的。

几百年……虽然我知道这是阎罗王自己造成的，但是在这一瞬间我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让人看不到头。

“阿铃，如果再来一次，我不那么偏执，你会怎么选？还会选择这小子吗？”阎罗王没看我，只是静静的盯着四姑娘。

四姑娘瞥了我一眼，随后轻声道：“小风，若是你从一开始便没有杀人，或许我们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

“真的？”阎罗王的眼睛一亮，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

四姑娘往前走了两步，她缓缓的蹲在阎罗王的身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四姑娘，从他们俩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刚进入秦宫时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四姑娘语气轻柔：“小风，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俩个，你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呢？”

阎罗王偏着头，半晌后才笑了一声道：“是啊，活了几千年都活不通透，可见长生不老也不是件好事，该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

四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上的悲伤越来越浓。

倒是阎罗王在这一刻倒好像看通了一些因果：“阿铃，我其实有些后悔，为何当初的我竟然会去杀那些人呢？”

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听着阎罗王自言自语。他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会儿说起以前的事，一会儿又说起之后的事。

最后，他忽然将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小子，我不会杀你的。”

恩？

我看向他，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转到我身上了。

阎罗王轻笑着道：“看到你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是想杀了你，不仅仅是因为阿铃对你不同，更多的是我讨厌刘家，当初若不是刘家，或许我和阿铃之间不至于变成这样，若是我在那个时候就死了，阿铃至少还记得我的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刘家用玄天珠绑住了四姑娘，却依旧没能彻底的救好阎罗王，我和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谁是谁非了。

阎罗王恨刘家我是能理解的。

但阎罗王却说到后面他就不想杀我了，应该是知道自己快死之后，他便不想杀我了。

“至少你让我知道，阿铃不是一个人，她看起来强大，可是她一个人在这样漫漫的岁月里怎么能够过的下去呢？以前我陪着她，以后你陪着她，再以后，或许还有更多的你出现，你们都可以陪着她走过一段路……这样不是很好吗？”阎罗王的声音很轻，仿佛他已经放下了一切。

他说他在我体内放的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只是胜在没人知道罢了，到了时间，这药就会自动散去，为的不过是想在临走前再见四姑娘一眼。

“阿铃，现在我已经痛改前非，可惜已经迟了。”阎罗王坐在楼梯上，我才发现他其实是那般的瘦弱。

四姑娘脸色哀伤，阎罗王却笑了：“阿铃，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还有位置，便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