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手杖在一女人的搀扶下走过来。
老太太眼睛很红,眼眶里闪着泪花。
但她脸上是笑,看着无比慈祥。
病房里的人看见她,立刻叫,“妈!”
很快一个个过去相扶。
老太太摇头,“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跟老头子道个别。”
老太太看着床上的人,拄着手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最伤心的人莫过于这个老人了。
夫妻老来伴,你的儿女,你的孙子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唯有你的老伴。
可随着年龄增长,总有一个人会先走。
这个时候便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这一刻,儿子媳妇们抹泪,孙子们亦是。
但他们都没再说,把空间腾出来,留给这个迟暮的老人。
“湛叔叔,我们也都出去吧。”
儿孙们没忘记这个叔叔。
湛起北点头,在小辈们的搀扶下离开病房。
很快病房里便只剩下一坐一躺的两个老人。
侯淑德拿起柳谨得的手,眼里流露出年轻时的爱恋。
“你说你要比我晚,结果你却比我早,你这个骗子。”
侯淑德看着柳谨得,床上的人已然不能如以前那般在她说他骗子的时候来哄她了。
她闭眼,脸靠在这只因为病痛而早已骨瘦如柴的掌心。
“谨得啊,你放心,我会在进棺材前找到钰文的孩子的,你放心去吧。”
一滴泪从侯淑德眼角滑落。
病房外,悲伤弥漫整个走廊,媳妇们抱着老公小声的哭,老公却不能如媳妇一样这样肆意的哭,他们只能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湛起北野沉浸在这股悲伤里难以自拔。
柳钰清走过来,声音沙哑的说:“湛叔叔,我先送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