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宁没有动,湛廉时也没有动,两个人都非常安静,似静止。 他坐在那,她站在这,她看着他,他沉默。
四周是花香,灯光是璀璨,夜色是静谧,她们似一幅画,美的让人不想打破。
但是,这终究不是一幅画。
这是正在发生的。
不是永恒。
湛廉时手收回,但他手指收回的时候,他指尖颤了颤。
极细微,极细微的颤。
宓宁看不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湛廉时起身,看向宓宁。
当他看向宓宁那一刻,他眼里所有情绪消失,恢复。
可是,在湛廉时看见宓宁那满是泪痕的脸时,湛廉时眼中恢复的神色,全部凝固。
她在看着他,眼眶湿润,眼睛里是泪光,睫毛濡湿,灯光落在她眼里,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看不清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这双眼睛,不再清亮了。
湛廉时指尖动了下,似忽然的一动。
让他没想到,让他措手不及。
他站在那,走不过来了。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有的人害怕鬼怪,有的人害怕现实,有的人害怕冷漠。
而湛廉时,他害怕失去。
他怕他失去宓宁。
他不想失去她,所以他用尽全力抓住。
即便满身伤痕,即便千疮百孔,他也要把她留在他身边。
湛廉时指尖又动了下,然后,他朝宓宁走过来。
一步,一步。
距离有时候很遥远,有时候却很近,实际的距离看得见,摸得到,可心的距离,看不见,摸不到。
偏偏就是这样,让你害怕,让你恐惧,让你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