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杯递给刘叔,笑道,“老刘,够意思!”
对刘叔竖大拇指,刘叔摇头,“还要吗?”
“呃,如果还有的话,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
“好。”
刘叔又去倒了满满一杯来,托尼再次喝光,这次他彻底活过来了。
“谢谢!不用了。”
刘叔点头,把杯子拿回去放好,看站在圆台上的人。
之前还光芒万丈的人,这一刻瞬间就黯淡了。
所有的光从她身上远去,她刘妗似突然从高高在上的神仙被贬入凡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她输了。
在托尼开口的那一刻,她便输了。
刘叔转过视线,看那站在河岸上的人。
那双眼睛有了点光,虽然很微弱,却足以点亮缠着他身上浓烈的黑暗。
可是,这黑暗进不了他的心。
就好似,远处灯火浓盛,远远便照亮这里。
这里依旧独自疮痍。
突然的,他想起了那一年,在那深山之中,他们找到湛总时。
浑身是血,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他的手紧握着一块尖利的石头,躺在一只野狼旁。
野狼死了。
血流淌了地上,湿了那一地的泥土,空气中全是血腥味。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几乎不敢上前。
怕。
怕他死了。
没有人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老爷子当时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但强烈的意志让他冷静下来。
他想要上前,想要去看看那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人。
但不等他们过去,他拿着石头的手动了下,那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他看了过来。
那一刻。
他的目光就如现在这样。
含着灯火,却一片死寂。
那一年,他八岁。
命差点没了。
刘叔心里突然一梗,不敢看这样的一双眼睛,他低了头。
明明这里都热闹着,明明一切都杂乱不堪。
偏偏,这呈三个角度站着的几人,静的出奇。
刘妗紧握话筒,看着那不再看她的人,她的心血在不断往外冒。
筹谋这些,做到这样的地步,她算好了一切,却唯独算漏了这么一个人。
托尼。
他也在这。
而他说的这些话,足以让她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且,无法弥补。
她真是怒,真是恨! 湛廉时没有说话,他目光动一下都没有。
他看着那站在船板上的人,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带一点情绪,不带一点波动。
他那样的静。
静的让人心慌。
让人害怕。
而围着他的人,不论外面多么的吵闹,这里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该八卦,该讨论,该拿出手机看。
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个人,他们这些想法一点都没有。
就想这样看着他。
跟着他一样,不动。
话筒很快拿了来,托尼一把接过话筒,对上那夜色深深的双眸,然后转过目光,看向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