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感觉到了湛绥泠的异样，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比如说现在，按往常来说，他会跟着湛可可隐十一一起看热闹，可他没有。

他就在她身边，特别安静。

湛可可和隐十一停在了一杂耍前，湛可可拿起相机拍，林帘看身旁俊美的脸：“不跟姐姐和十一妹妹一起？”

她手落在湛绥泠肩上，温柔出声。

从昨晚，应该说从昨天一早开始，眼前的人便不一样了。

他变得……黏她了。

湛绥泠摇头。

他看着湛可可和隐十一，脸上依旧是冰冷冷的。

林帘看他神色，尤其是这一双如墨的眼睛，从里面她似乎看到了低落，不舍。

林帘目光微动，然后带着他来到托尼身旁。

托尼在刚刚就陪着湛可可和隐十一一起看杂耍了，看的很起劲，还在大力鼓掌。

林帘手轻拍他，托尼转过身来。

林帘小声说：“你跟可可和十一一起，我带着子息走走。”

托尼听见她的话，看向站在她身旁看似如常实则异样的人，点头，然后揉了揉了湛绥泠的头发，笑着说：“正好，咱们分两队人马，两个小时后集合。”

在往常，托尼要揉湛绥泠的头发是很难的，湛绥泠不会让他碰他的头，可现在，托尼轻轻松松就摸到了湛绥泠的脑袋，还把他一头整齐的发丝揉乱，湛绥泠都没说什么。

托尼挑眉，看湛绥泠这冷冷的小脸，有心事。

其实他早便看出来了，毕竟这几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他都了解，

这两天湛绥泠不大对。

“好。”

林帘带着湛绥泠离开，托尼站在那，看着母子俩走进人群，消失在视线里。

是感觉到了吗，今天是湛廉时的祭日。

这一刻，托尼视线落在远方，那一座平平无奇的山上，他眼神变得悠远。

隐芝，我们也是十年没见了。

……

“是今天吗？”

两山之间的平地，草木旺盛，一棵棵月蓝树生长其间，蓝色的花朵簇簇而开，明丽了这里的一切。

十年前只是小花小草的平坦之地，现在已是葱翠欲滴。

繁茂无比。

生机勃勃。

凤鸢站在那一身褴褛的老人身旁，看着这一簇簇的蓝色小花，风吹动，花瓣洒落。

这里似在下一场蓝色的花瓣雨。

浪漫的缔造出又一个让人感伤的爱情故事。

“嗯。”

老人声音沉哑，似从遥远的古国而来，她看着前方，这硕大之地，那唯一的一只金色眼睛在暗淡。

似乎，过不了多久，这只眼睛便会像另一只眼睛一样，灰暗再无光彩。

凤鸢深深叹息，她的脸在这十年间落满了褶子，似已是垂暮之年：“那便等着罢。”

一切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