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身后跟着一随从。
随从手里习惯握剑,只不过此刻他手里握的只剩个空空的剑鞘。
苏老夫人见苏薄来,嗫喏了下嘴,一时竟说不出话。
云嬷嬷是见过苏薄的好的,当即先声夺人道:“他们不知哪里找来的一个江湖术士,硬是冤枉我家小姐,说她阻碍二公子前程,他们便要将我家小姐腿打断!奴婢恳请苏六爷做主,来日侯府定当报答!”
江意盯着地上的小石子,还有些发愣。
苏薄进得中庭,勘勘从江意身边经过时,风起,吹拂着他的衣角。
绿荫在头顶攒动,光影在地上跳跃。
江意依稀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极淡。
像春深的一趟雨,亦像秋浓的一场霜。
江意想,他总是来得很及时。
她这一世的生命轨迹里,他是不可捉摸的变数。
也怪这些人挑选的场地不好,都聚集到这中庭;苏薄从外面回来,回院的路上恰恰需得经过中庭。
这本是后宅之事,因而除了在场的下人,基本都是女眷。苏锦年之所以在,是因为此事与他息息相关。
苏家的其他男丁要么是有公职在外,要么是对后宅之事不感兴趣,而苏薄进出苏家都没个定时的,撞上也是他们运气不好。
苏薄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道:“剑不长眼,让老夫人受惊了。”
老夫人的脸色半天没能缓和过来。
苏薄随手拔出了长剑,丢给了身边的随从,又扫了一眼其他人,边上还站着一批护院,便问大夫人道:“这么多人,今日这里是有聚会?”
大夫人面容僵硬,道:“也并非聚会,只是闹了些争执。方才六弟进来也看见了,江意对三房媳妇做得过分,大家也是正想阻止的。”
此时俞氏已从江意手上脱出,一头长发稀稀拉拉跟狗啃似的,忙让自己的丫鬟嬷嬷遮挡着给她整理仪容。
她愤恨至极道:“江意,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按照苏家家法,便是将你打五十大板都不为过!六弟,你也亲眼看见了,她是如何的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