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苏薄负责挖,江意负责把多余的泥土刨去,两人终于接连挖出了两坛子酒。
盥洗室里平时存放有水,便是没人居住水也不能断,以防万一发生了火灾还能及时取水。
苏薄便在江意的指引下,轻巧地把两坛酒拎去盥洗室清洗除泥。
这盥洗室的木栏窗外,照进熹微的灯火。但光线也甚是暗淡。
江意摸黑打了盆水洗手,等他弄好了酒坛也过来洗手时,她重新给他换了盆水。
两人安静无话,室内只闻水声。江意低着头,看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上的泥渍洗去。
因着不怎么清晰,所以她不知不觉看得十分认真。
直到那双手蓦地停了下来,仿佛就停在那里任由她看,想看多久看多久。
苏薄也不出声打断,江意自己意识到不对,率先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地问:“你洗好了吗?”
苏薄道:“你脸上还有。”
江意抬头:“嗯?”
苏薄探手过来,在江意反应之前,指腹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顿时僵在了原地,维持着头微仰的动作,一不小心便将他望进了眼底。
他的手指在她额头上抚过,蘸了清水,一点点洗去她额头上的泥渍。
那本该冰冷的水,经他手指,落在她额上时只余下点点微凉。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只能呆呆地蹲着不动。
他手又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擦拭着。
苏薄擦了很久,让江意恍惚有种她的脸颊上沾了一大块污泥的错觉。
江意终于按捺不住问:“我脸很脏么,还没擦干净么?”
可她分明记得在挖酒坛的过程中似乎并不曾用泥手去碰过脸颊。
苏薄一本正直道:“还没干净。”
江意也终于从方才的僵硬当中一点点地恢复过来了,轻声道:“我自己来吧。”说着她避开他的目光,脸微微往旁边躲了躲,自己便伸手往脸上擦去。
她没苏薄那般轻细,自己的脸自己胡乱抹了一把。
可把手放到眼前来一看,并无泥渍的痕迹,又抹了两把,还是没有。
江意抬头看向苏薄,苏薄道:“刚刚最后一点被我擦完了。”
说罢,他率先起身,拎着两坛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