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玧不饮酒,故朝臣们也不往他敬酒。只少数一些官员以茶代酒敬他,他必以礼回敬之。
周遭的喧哗热闹,好像与他格格不入。他身在其中却仿若遗世独立一般。
多数时候他都是安静地倾听别人说什么。
江意看得出来,他是尽量在抑制自己身体的不适。好几次她都看见他忍不住地闷闷低咳了几下。
谢玧总是能吸引旁人若有若无的目光,但大多目光都是飘忽不定的,更鲜少敢与他直视。
因为他是个病痨,旁人的目光里大多也包含了此类的信息,又因着他地位尊崇,所以才尽量避免与他直视。
但那些目光即便是游离不定,他也能读得懂。
可今晚他却发现对面座的一位姑娘频频在看他。他抬头时,也不见她的眼神有何躲闪,反而与他对个正着,她还微微颔首致意。
谢玧略略愣了一愣,亦是颔首回礼。
到后来,他每忍不住低咳一次,都能撞上那姑娘投来的视线。
他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江意丝毫没做他想,就先前谢玧刚进殿时,她觉得他容貌惊艳,后来也不是因为他好看才总是去看他。
她有时候看向他,脑子里回想的却是前世的事情。
她父兄身为臣子,拥护储君天经地义,但是这位储君却体弱多病,还挡了其他人的道。
太上皇在时,太子殿下有太上皇护着,太上皇一去,他便彻底失了势。
皇帝后来之所以废黜他,一方面是将太上皇之死迁怒于他,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他的病体,是真的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吧。
后来他一倒,拥护他的最大势力镇西侯便被对党赶尽杀绝。
倘若不用手段,镇西侯手握西陲兵权,谁敢朝他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