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开始惧怕,被另一个人记恨。
他知道,杀了他们,会被她记恨。
进了家门,回了后院,苏薄已然有些脱力。
然,当他甫一抬眼,沉重的脚步却突然定住。
江意此刻正站在院墙边等着他回来。
她同他一样,没有撑伞。
身上衣裙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身子,显得她越发的娇弱。
黑澡般的头发贴着脸颊,她脸色白得不像样。雨丝不住地沾上她的眼帘,她颤了颤睫毛,凝成一滴滴水珠,自脸颊滑落。
她漆黑的双眼看着苏薄,眨也不眨。
她没有淋雨自虐的习惯,只是这冰冷的雨刚好能让她变得冷静。
她需要冷静地来面对和处理这件事。
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倒也没有多冷。即便是终于等到他回来,她既没感觉到冷,也半分找不到曾经回暖的感觉。
她瞳仁里依然倒映着他的身影,和满天的潇潇落雨。即便雨水打进她的眼里,却也没有了曾经流动的光。
苏薄只滞了片刻,抬脚就大步朝她走来。
他伸手要来牵她的手腕,要把她带去躲雨的屋檐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腕子,她倏地先一步抬手,猛地揪住他的衣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反身就将他重重推在了院墙上。
她明明比他矮那么多,这一刻的气势却丝毫不显得她矮小。
苏薄俯眼一看时,只见她手中匕首,尖锋淬着雨,极其锋利剔透,正分毫不差地抵着他的胸膛心口处。
江意开门见山道:“你们刃是受何人驱使?到底是为谁卖命?你当真以为,你留我一命,我从此便会对你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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