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玧掩下眼里不舍,伸手扶她,温声道:“阿意,我也愿你与你父兄能一家团聚。既决意去,京里的事就不要再操心,我知道的。”顿了顿,又笑道,“等你下次回来,记得提前写信予我,我定去城门替你接风洗尘。”
江意应道:“好啊。”
只是下次归期,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江意自己也不知道。
傍晚时,江意出宫了。谢玧照例亲自送她到了宫门口,并且一直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走出那道宫门。
他一时竟想着,她若是肯回头看看自己,就好了。
只是她只顾走着前去的路,并不曾回头。
阿福在一旁看着,替主子着急,道:“江小姐要走了,殿下既这么不舍得,就告诉给太上皇,太上皇定不会让江小姐离开的。”
她背影不见了,谢玧方才转身往回走,轻声道:“只因我不舍,就要坏她愿景,不是太自私了么。”
阿福急道:“那至少殿下至少该把自己的心意说给江小姐知道啊!”
谢玧笑着摇了摇头,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天色至晚。
街上渐次冷清,花街柳巷却灯火嫣然、笙歌靡靡。
赵谦应邀去楼里吃酒,吃得个红光满面出来。原本他身边带了两个护卫,都被他圆滑地遣去送比自己官高一级的大人们回家了。
随后他坐上轿子,轿夫抬着他便也打道回府。
结果刚走出这条花街,迎面就撞上三五个醉汉,也是常在这附近喝酒的,长得人高马大的。其中一个醉汉被抬轿的轿夫给撞得仰翻在地,醉汉不依不饶,非得要轿夫赔钱。
轿夫想是来讹钱的,便厉声呵斥,让他们快滚,并说轿子里面的那位大人岂是他们几个贱民能惹的。
结果几句话把醉汉说恼了,直接把轿夫踹开,将里面的赵谦拖出来就一通拳打脚踢。
赵谦当时也是熏熏然,冷不防拳脚相加在身上,他既茫然又惶恐,被当街揍得嗷嗷的。
这个时辰,即便街上还有个把行人,见到这些红眼的醉汉行凶,也不敢上前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