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全身都渐渐回暖之时,她便不能在他怀中久留了,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他不肯松手时,她便轻声哄骗他:“苏薄,你勒疼我了。”
上次硌伤她的腰的事还历历在目,苏薄下意识就松开了她。
于是她又回到浴桶边,解下衣衫,重新没入到冰水中去。
更深露重,长夜漫漫。浴桶里的冰水也仿佛变得更寒冷了些。
江意反复泡了几次,一直在冰寒与回暖中徘徊。她每次下水都要解衣,出来时又将里衣套上,便是不想弄湿他的伤口,也不想弄湿他的床榻让他睡得不舒服。
夜一点点耗尽。
窗外渐渐由一片漆黑转变为看得见朦朦胧胧的一丝天光。
后来日出时,那自天边迸射来的日光将整个窗棂都点亮。
江意移步到窗边,轻轻打开了窗扇。
窗户正好朝向东边。她眯着眼,看着滚滚江水涌动,波光粼粼,那荼蘼的金绯色将她极度苍白的脸也修饰了两分。
她看了一会儿日出,回头又看了一会儿榻上躺着的人,转身挪着脚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素衣在外面守了一宿,此刻房门一开,他第一眼就看见苏薄还躺着,不由问:“主子他怎么样?”
房间里溢满了晨光,满室安宁。
江意逆着光,一时也看不出她容色异样。
她道:“我用江水给他拭身拭了半宿,眼下似乎不怎么热了,想来应该是熬过去了吧。”
素衣忙快步进屋去查看情况,松了口气道:“有劳江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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