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出了盥洗室,浑身清爽,苏薄和来羡都还没回,她便进房里去等。
白天里的燥热已经随着日头落下山去而慢慢消散,她打开房里的窗户,窗外是一片绿植繁茂的后园,清风拂来,显得格外凉快。
江意披散的头发都不及拭干,她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那青丝从榻沿外铺垂下来,如流泻的黑瀑一般。
渐渐少许的发丝被风干了,在晚风里丝丝缕缕地拂动起来。
苏薄在最后一丝暮色即将消去的时候回来的。
他进房时,抬眼就看见她青丝散在榻边,眉眼安然熟睡的模样。
只不过她还是很警醒,尽管他刻意放轻开门声,还是惊动到了她。
继而,他看见她眉头微动,下一刻就毫不懈怠地睁开了眼睛,条件反射似的从榻上坐起来。
房里光线已经很暗了,但她也看清是他的身形,声音里带着两分惺忪,道:“你回来啦。”
苏薄脚下微顿,忽有种她这般警醒着,就是在等自己回来的感觉。
她怕他回来的时候她察觉不到,所以即使睡着了,心里和脑海中也一直隐隐惦记着。
苏薄见她坐在榻上,长发披肩,双眼朦胧,乖顺得天真无邪,娇妩而不媚俗。
苏薄抬步朝她走来,只走了几步,想起自己应该先洗洗再靠近她,便又转而先去洗手,然后拿换洗的衣物,道:“吵到你了?”
江意摇头,道:“没有。”
她方才睡得正熟突然强行中断清醒,眼下意识还有些停滞的样子,随后见苏薄出了门,径直进了盥洗室。他回来了,忽然让她感到极其心安踏实,便又倒头躺了下去,闭眼养神,缓一会儿。
只不过江意刚闭眼片刻,就猛然又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重新坐起来就下床趿鞋,慌慌张张朝外面跑去。
糟糕,她的里衣还挂在盥洗室里。
虽说他之前也瞧见过,但想着眼下他一进去就能看到,江意还是感觉很羞耻。
江意快步跑到盥洗室门前,心里再着急也得先叩门。
苏薄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门没闩。”
江意硬着头皮问:“我……方便进来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