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镇西侯没法主持大局,江意暂掌西陲军的兵符印,可是独她一人,不一定能让三军所有将士们心服口服。
有苏薄在时,将士们有主心骨,可一旦苏薄也倒下,军心必定浮动,士气大大受损。
还有,她得保证在他虚弱之际,杜绝别人一切的别有用心的可趁之机。
等他们都走以后,营帐里除了睡着的苏薄,便只剩下江意和来羡。
江意单薄的身子骨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一遍一遍地深呼吸、压制。
来羡道:“我会帮你看着,深入几寸几厘,到了合适的地方,我就叫停。”
江意闭上眼,紧纠着的眉头,生生将眼角的绯红压下去,再睁开眼时,平声道:“好。”
她点燃了她拧得十分紧实的那根药棍子,药烟在空气中浮动。
而后,她将那火红的药棍子往那道箭痕里缓缓扪了进去……
刚一扪入,药棍子就熄了。
她知道,她得反复地点燃,然后灼烧。
她的脸色依稀比苏薄的还要惨白。
她紧紧咬着牙,不能让自己松懈半分。
后来昏睡的苏薄眉头轻轻抽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眸里,深黑一片,不见渊底。
只是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因他的意识陷入了昏沉,睁开眼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般。
江意却注意到了,在他闭上眼之前,她忙矮身跪在他床前,视线与他齐平,以便他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江意用了生平最温柔最娇软的声音,轻声与他道:“苏薄,你醒了啊。”
只是他不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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