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反正他已经这样摔了许多次。他总得慢慢习惯这副残破的身躯。
他不能什么都假手于人,他更加不能让女儿看见他如今这么没用的样子。
只是,江重烈刚一摔下去,营帐外就冲进来一抹身影,立马跪下来,双手挽住他的手臂,把他搀扶起来。
江重烈回头一看,竟是江意去而复返。
准确来说,她并没有离去。她直觉敏锐,察觉到有些许的不对劲,所以她一直站在营帐外面。
江意什么都没说,只把他扶上床躺好以后,转身吩咐外面的亲兵道:“去请军医来!”
江重烈道:“用不着。”
江意又补充了一句:“请平时照看我爹的军医!”
很快,军医就到了,见江意站在营帐中,连忙见礼。
江意开门见山地问:“我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伤既已好得七七八八,为何还坐轮椅,而不能起身行走?”
军医心知想必是老侯爷还什么都没说,那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正想着措辞,就听江意又道:“在想怎么合起伙来骗我?”
军医忙道:“属下不敢。”
江意道:“那就老实说。”
军医道:“老侯爷他此次伤情十分严重,能捡回一命实属不易。只是……只是……”
江重烈接话道:“只是我伤了腰椎,以后就只能在这轮椅上度过了。”
江意回头看着她爹,半晌道:“只能在这轮椅上度过,是什么意思?”
江重烈看见女儿的眼眶红了,道:“爹现在是个废人了。”
江意摇头:“我不信。”
她弯身过来,伸手来捏江重烈的双腿,可是无论她怎么按压,他都没有任何知觉。
江意不肯罢手,执着地问:“这里有没有感觉?这里呢?”
江重烈不忍,但还是叹道:“省省吧,当初军医往我满腿上扎针,都没用。”
江意冷不防抬眼,定定地看着江重烈,道:“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
她满眶泪水,无意识地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