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游拿下掩面的手时,脸上已经不见泪痕了,只是双目有些泛红。
然后他抬头便看见苏薄拿着手帕给江意擦眼泪。
阿游顿了顿,因为他看得清楚,那手帕就跟自己之前捡到的并且已经归还给江意的那条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之前捡的那条染了血迹,很显旧,而眼下苏薄用的这条却是新崭崭的。
阿游问道:“手帕上的血还能洗干净吗?”
苏薄挑了挑眉,当他面把手帕打开给他仔细瞧了瞧,道:“这个是她新绣给我的。”
阿游莫名其妙地,居然被苏薄给刺激到了,片刻,也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来,装模作样地擦擦脸,道:“她也绣给我了一条。”
他也就拿出来给苏薄过过眼,真要是用来擦眼泪还有些舍不得。
苏薄淡淡看了一眼,道:“她赠你男子常用的手帕与赠我女子用的手帕,你觉得是一样的么?”
阿游道:“男子常用的用起来至少不浮夸,女子的手帕你怎么用?”
苏薄道:“这便是不同之处。她绣给你的是让你用的,绣给我的才是让我好好保存她的心意。我平时不用手帕,只随身携带,难道你是个爱用手帕的人?”
阿游看着苏薄手上的手帕,有点酸了,又问江意道:“你不是说绣这种样式容易被人给摸到你头上来吗,你为什么还绣给他?”
江意眼眶还湿润润地表示有点懵:“啊?”
方才不是还沉浸在难过的往事里么,她都还没抽得出来,怎么就说起手帕了呢。
苏薄就代她答道:“因为我本就是她夫婿,与你不同。”
阿游看了两人一眼,他俩坐在一起,淡淡的灯火下,确实是郎才女貌,登对至极。
只是苏薄的几缕额发垂下,若有若无地遮挡住了一只阖着的眼睛。
若非如此,他俩应是完美。
阿游便另又问:“你们成婚当日不是有敌军突袭吗,你们俩的婚事后来有成吗?”
江意和苏薄交握着手,她有种像是被哥哥盘问的感觉,小声应道:“后来虽是没机会将婚礼补上,但我们已行过了夫妻之礼。”
阿游微微舒了口气,又问:“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在道古?”
江意道:“先前不是说了么,他身上有热毒,我们听说道古有线索可能能解他身上的毒,所以便一同进了道古境内。只是一路上遭到朝党派遣杀手追杀,与你错过之时,正是刚经过一场杀斗之际。”
阿游想了想,再压着声音再问:“那你们为何会与道古太子在一起?”
江意神色寂然,道:“后来我们被围攻,伤亡惨重,我和他本已无生还之机,生死一瞬时为人出手相救,才活了下来。你应该也猜到救我们的是谁了。”
阿游看向苏薄,道:“你这眼睛,也是那时候弄的?”
苏薄点了点头。
江意眼里湿润,却强自镇定,道:“苏薄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剑,正好伤到了眼睛。后来伤口感染,不得不摘除眼球。”
她说起这些时,指尖有些微不可查地颤抖、发凉,被苏薄紧裹在掌心里摩挲着。
阿游分明见得她唇角也有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