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道:“你要在,你必须在。”
皇宫。
将要入冬了,天气清寒,谢玧的寝宫早早就添了取暖的炭。
全城都知道今日苏薄到江意府上提亲了,他又怎会不知。
抬聘礼的队伍将府门前的巷子都占完了,还有围观的百姓们都拥挤得水泄不通。
婚期就定在十日后。
谢玧还听说,原西陲军的一众武将们都跟着去看热闹,今日全都聚集在侯府里。中午的时候,他们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彼时谢玧坐在炭炉边,听着大内侍卫在旁禀报时,他正探手去烤火。
素白的手指被炉里闪烁的火光映照得发红,他低眉看着,一时神情不明。
后,谢玧淡淡道:“在朕的宫宴上大家局促不安,今日倒是难得欢聚一堂了。”
顾祯亦在侧,闻言道:“那些将军们与老侯爷一家以往皆是驰骋沙场、生死与共的,如今有幸聚在一堂,又逢今日大将军前往提亲本是喜事一桩,难免高兴些。还请皇上理解。”
谢玧看向顾祯。
顾祯又道:“从前臣的爷爷在世时,也常与从前战场上一起拼杀过来的故交们聚在一起,武家儿郎,豪爽仗义,皆是常态。”
谢玧温声道:“朕也想起太上皇在世时,顾老爷子也经常与太上皇把酒言欢。你不必担心,朕能理解。”
谢玧看回炉里的炭火,衬得他神色忽明忽暗,他思忖许久,方道:“阿福,传翰林院的人来。”
满朝文武皆知,先皇临终之际下有一封遗旨,一直在谢玧手中。而谢玧登基后却按捺不发,因为那时战事紧急,无暇顾及其他,而今天下初归于太平,理应是时候了。
不多时,翰林院的学士便入内答应。
谢玧将那卷先皇遗旨交给翰林院学士,道:“前往定国侯府宣旨吧。”
阿福神色变了变,但最终也忍下未多说什么。
顾祯侍奉在谢玧身边这么久,看见过谢玧多次将先皇遗旨打开来看。便是最初顾祯不知道遗旨上的内容,但后来多多少少也知道了。
眼下谢玧命翰林院学士去宣旨,顾祯当即跪地,抱拳请道:“皇上,不可。”
谢玧淡色看他,道:“有何不可。”
顾祯默了默,压着声音道:“今日大将军和定国侯已然定亲,两人也议下了婚期,他两人自始至终都情投意合,还请皇上成全。”
谢玧回味着他所言,良久方才道:“朕若记得不错的话,先皇在世时,他二人的婚期就已废。先皇临终前,已下旨将定国侯立与朕为后,今日大将军去提亲,做得数么。”
顾祯的心狠狠往下沉。
谢玧的心疾心疾,终究是成疾。
顾祯一直隐隐担心,却不想还是发生了。
顾祯以额抵地,低低道:“皇上,阿意她心有所属,这一路走来,她不容易。皇上便是不念她的功劳,也恳请皇上念念她的苦心。”
炉里的火苗窜上来,舔了谢玧的手心,把阿福吓了吓,只是他自己仿若却不知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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