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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本来江意他们应该回城了的,只是大黄不舍得,一直叼着来羡颈子边的长毛,呜呜出声:“你们要走吗?这就要走了吗?老弟,留一晚吧,说不定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最后一晚了。”
来羡没应,大黄就一直锲而不舍地问:“留一晚吧,留一晚吧老弟?”
最后来羡翻译给江意听,江意看了看山野里大雪纷飞,又转头看向苏薄和江词,道:“我们能留宿一晚么?”
苏薄道:“我没问题。”
江词也不甘示弱:“他都没问题那我就更没问题了。”
随后江意便向老伯借宿,老伯答应了下来。
只是晚上该如何歇寝是个难题。
因为只有一间空房,当然是给江意睡了,而苏薄是她夫婿,当然是跟她一起睡了。
江词和素衣就没地儿睡了。
素衣不讲究,道:“我可以睡柴房里。”
院里是还有一间柴房,只不过说是柴房,其实就只是一个堆柴的棚子,连门都没有。
大黄的狗窝也搭在那个棚里。
以往更糟糕艰苦的条件江词也经历过,道:“这有什么,再不济还可以睡马车里。”
江词见老伯这里并没有多少暖和的被褥,老伯自己常年用的那一套也已经很旧了。
遂江词让素衣趁着天黑下来之前,快马回城一趟,让家里备些暖和的被褥棉衣带过来,也好给老伯家里换置一套。
入夜时分,侯府的马车过来了,是江永成亲自来的,带着绿苔,给老伯添置寒天的被褥和衣物等,还送了不少的粮食和肉类。
老伯这才得知,原来江意和江词是江家的兄妹,而苏薄是江家的女婿。
绿苔进屋里,帮忙把老伯的房间和旁边空出来的房间都铺上暖和的床被,还给江词和素衣准备了过夜的褥子,眼下都放在马车里。
江意抱了褥子,将大黄的窝也重新给它铺整了一次。
大黄在旁对来羡哈气道:“老弟,你家主人真是人美心善。”
来羡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太臭。”
大黄:“嘿嘿嘿。”
江意刚铺好,大黄就踩进去转了两圈,然后舒舒服服地在窝里趴下来,哈道:“老弟你快进来,这新窝可软可暖和!”
雪花在柴房外飘落,落了来羡半身。
不过它并不觉得冷。
可大黄还是费力地爬起来,把它往自个窝里拱,又道:“之前的窝我觉得好冷,白天晚上被冻得瞌睡都睡不着。这个好,今晚终于能够睡个暖觉了。”
来羡不赞同道:“太舒服了也不好,时时冻一冻能使你脑子清醒。太舒服了就不容易清醒了。”
大黄还是嘿嘿:“前两年年轻的时候,像这样的大雪天我可抗冻,我去雪里打滚都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了。”它趴着,望着檐外飞雪,又来一句,“现在我是老狗了。”
江意想让江词跟着江永成回去的,免得晚上在这里受冻。
只是江词严肃地拒绝了。
连素衣都不走,他为什么要走?
于是最后只有江永成和绿苔乘坐马车原路返回。马车出城的时候江永成跟城门那边打过了招呼,眼下天色也不很晚,回城的时候若是碰上宵禁了自有人给留了门。
下雪天路不好走,素衣帮着把马车拉出村头。
他力气大,手里又稳,马车在村道上虽然摇摇晃晃,但也走得稳稳当当。车里坐着江永成和绿苔两个,两名车夫兼府中侍卫下来跟着素衣在雪地里步行了一段路。
素衣一直把马车拉上了官道,才交给了车夫。
素衣抬头看了看这比较糟糕的天气,茫茫夜雪只顾纷飞;绿苔撩开窗帘,刚想跟素衣道别,他却对车夫道:“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转头就脚步非常利落地往回走去。
绿苔还以为他是忘了什么东西,和江永成且等他一等。
他动作也非常快,没多久就又回来了。绿苔是先听见了马蹄声,便又撩帘往窗外看,才看见村头的熹微灯火下,他骑着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