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在书房没待多久就出来了,然后拿了两排兵器架到院里空地上,开始练功。
兵器架上搁着多种兵器,他每一样都尝试,练得比以往都久。
平时练功对他来说都是愉快的消遣,但今晚更像是发泄情绪。
花枝在廊下看着,见那招招厉中带煞,也不敢出声。
佛堂里响起木鱼声,有些沉闷,极少时候与江词不在一个节奏上。
等江词将两排兵器架上的所有兵器都练完了,他人已满身大汗,像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也练得精疲力尽,他收了架势,将最后一柄长剑随手抛回兵器架上,铮地一声,精准入了剑鞘。
随后他就进屋拿衣裳去盥洗室冲澡。
花枝看了看紧闭的佛堂,不由有些着急。
钟嬷嬷在佛堂门边和声和气地道:“公主,夜色深了,回房休息吧。”
谢芫儿的木鱼声这才停了停,片刻道:“都回去歇着吧。”
钟嬷嬷和花枝怎放心去歇息,一直在门外徘徊,却也无可奈何。
没多久,江词就从盥洗室出来了,边走边拿巾子擦着湿润的头发。
花枝终于忍不住了,鼓起勇气上前道:“大公子,我家公主不肯出佛堂,您劝劝吧。”
江词抬眼看向佛堂,透过门纱可见里面灯火温然。
他走上几步台阶,到了屋檐下,道:“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
花枝还想说什么,被钟嬷嬷拉住,钟嬷嬷应道:“是,那就有劳大公子了。”
然后钟嬷嬷就拉着花枝退下了。
花枝边走还边一步三回头地看,见大公子居然进卧房了,她就想折返回去,结果硬是被钟嬷嬷给拽走了。
出了院子,花枝心疼得眼圈都红了,道:“大公子不去劝公主,自个回房睡觉了,嬷嬷你为什么不准我回去?”
钟嬷嬷道:“你当大公子心里好受?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平复。”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咱们这院里还算好的,二小姐那边恐怕更难受了。”
白天的时候她们也不得进那院里,但是听得见二小姐的哭声,听来甚觉悲戚。
花枝闻言,便不再说什么了,老老实实跟着钟嬷嬷走。
钟嬷嬷又道:“世事无常,唯有时间才是良药。以后总会好的。”
江词回房没多久,把擦头发的巾子往椅背上一搭,又走了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佛堂,佛堂里的木鱼声还在响,他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佛堂门前,抬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敲了敲房门。
里面的木鱼声停了停。
江词便道:“都半夜了,还不回来睡觉的吗?”
谢芫儿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些经卷没念完。”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再说话,便继续敲木鱼,闭上眼,手里拨动着念珠,口里念着佛经。
江词也没有离开,只是在门外安静地站着。
谢芫儿自知修行不够,因为她始终无法寻常待之。
尤其是当她加入帮助来羡恢复的过程中以后,她心怀希望,她努力想尽一份力,可最后却还是无法挽回什么,她感到难过、挫败,在听见江意的哭声时感到辛酸、苦涩。
如今她还没有正式拜入佛门,他们都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