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隔一日江词又要下山去,临走时还是照样对主持叮嘱加恐吓,不许动谢芫儿的头发。
江词走之前,到谢芫儿身边坐了一会儿,侧目看着她,跟她说道:“还有些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就回来,最多两三天时间。”
他等了一会儿等不到谢芫儿的回答,还是兀自起身下山了。
便是他不在山上,可他还留了人在山上。
谢芫儿想趁他不在时完成入门礼基本不可能,他的人拦着不准不说,主持也不会再贸然引她入门。
至少在江词的同意之前,寺里的女僧们不会这么做。
毕竟佛家看重的是顺其自然而不是强人所难。
所以她想要入佛门,首先还得解决掉她和江词的私事。
可他那人,以前倒是肯听一听她的,而今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以前她心志不坚,心生动摇过,后面仔细想来,那些念头、那些想法着实不该,她一直虔心惭愧思过,以后只想一心一意地修行,再不受谁蛊惑了。
这佛门修行虽清苦,但却远远好过红尘劫苦。
江词下山后,这夜谢芫儿在佛堂做晚课,便遇到女僧在佛堂里挑剪佛灯灯芯,将燃烧得发黑硬化了的灯芯剪去,佛灯的光便更加明亮一些。
谢芫儿闲来无事,这般侍奉佛祖又磨炼心性的事她通常十分愿意去做,也就跟着一起了。
一个佛堂里的灯有百十来盏,每一盏都得仔细挑剪。
等忙完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谢芫儿因此顺下了一把剪子。
只不过当天晚上花枝和钟嬷嬷都在禅房里,她也一直没得机会。
第二日下午谢芫儿借故在禅房休息,坐在窗前,才将剪子拿出来,将僧帽下盘起的长发解开。
江词吓唬主持不敢给她剪发剃度,那她自己给自己剪,总是可以的。
剪去烦恼丝,便算与过去彻底划清界限。
她是当真想与过去,与他,做一个告别。
花枝和钟嬷嬷守在禅房外,花枝还觉得有些奇怪,与钟嬷嬷道:“公主平时上午下午都在佛堂里的,大不了偶尔出来走走,白天基本不回禅房的,怎么今日还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