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靠近若水,轻轻贴在她的唇上,正准备帮她度进去,突然之间,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人冲了进来,喝道:“万万不可!”
小七微微一惊,皱拢了双眉,抬起头来。
墨白更是神色大为不快,喝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太子殿下的寝居?”
来人身穿太医服色,进门之后也不及向小七下拜行礼,神色惶急地冲向床边,叫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给太子妃服用红花!”
小七认得此人,他端着杯子的手一颤,一低头将满嘴的药水全都喷在了地上,开口问道。
“什么红花?曾太医,你说清楚。”
“胡说八道,哪儿有红花,区区庸医,胆敢惊扰太子殿下喂药?快滚!”
墨白两条长眉竖了起来,飞起一脚,将曾太医踢了个跟斗。
曾太医在地上打了个滚,顾不得自身狼狈,对着小七连连磕头,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身怀有孕,您怎么可以给她服用红花?要知道这红花乃是孕妇的大忌,它有活血化淤的奇效,但是孕妇要是误服,却会将胎儿化成一滩血水啊!太子殿下!”
墨白更不打话,抬手一指,一道劲风对着曾太医疾射而去。
小七将手中的药碗劈手掷出,正挡在墨白的指风之前,只听得“叮”地一声,药碗被墨白的一指穿了一个小洞,碗中药水汩汩流出。
曾太医没想到墨白的指力这样厉害,竟然能够隔空刺穿瓷碗,要不是太子殿下相救,这一指要是射在自己身上,自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脸色苍白如纸,全身一个劲地发抖,可还是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太子殿下,只要能保得太子妃平安,微臣虽死无憾。”
“有我在,你死不了。”小七冷声道,抬眸看向墨白,目光如有一道冷电,直直地逼视于他。
“墨白,你用红花当成灵丹,想骗我给若水服下,打下她腹中的胎儿,是不是?”
他的眼中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心中对墨白更是鄙夷、厌恶、憎恨到极点。
这个男人,枉自他称为天下第一高手,人品竟然如此地卑下无耻,他……他竟然想出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谋害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
他……还算是个人嘛!
就算是畜牲,也比他多了几分人性!
“谁说我的灵丹是红花?这庸医的信口雌黄也可信得的!你是信他还是信我!”墨白微微眯了下眼睛。
“我信他!”小七毫不犹豫地向曾太医一指。
曾太医感激涕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太子殿下居然这样信任自己,他登时俯首于地,哽咽道:“微臣感谢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就算肝脑涂地,微臣也绝对不悔!”
“呸,马屁精!”
墨白不屑地撇了下嘴巴,鄙夷道:“你就用这种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家伙,没半点真本事,能济得什么大事!”
小七不去理他,双目灼灼地看向曾太医。
“曾太医,太子妃曾经向我夸奖过你的医术,想来你定有过人之处,旁人的闲言碎语,你不必理会。我只问你,你可能将太子妃救醒转过来?”
墨白听了小七的话,脸上不由讪讪的,老大没趣。
曾太医磕了个头,道:“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夸下海口,但臣必会竭尽全力为太子妃医治,太子妃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纵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
“她从来就不贪图人家的报答,你不必放在心上,好,你过来瞧瞧她罢!”
小七将若水缓缓地放平躺在床上,对着墨白警示地瞪了一眼。
墨白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曾太医走到床前,看了看若水的气色,微微皱眉,对小七躬身道:“太子殿下,微臣僭越,想要替太子妃把一下脉。”
“嗯。”小七点了下头。
曾太医这才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若水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
小七不去看他,目光一直停留在若水的脸上,眼神中满是担忧。
片刻之后,曾太医收回手来,脸上紧张的神气一扫而空。
他轻轻吁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太子妃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一时晕厥,不过太子妃好像有什么忧心之事,故而沉睡于梦中,不愿醒来。如果太子殿下允许,微臣可以为太子妃施针,太子妃很快就会苏醒。”
“当真?”
小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墨白替若水把脉之后,把情况说得严重之极,可曾太医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倒让他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了。
他扭头看了墨白一眼,墨白再次冷哼一声,道:“庸医!”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若是施针之后,太子妃有什么不测,就请太子殿下摘了臣的脑袋。”
曾太医极有把握地说道。
小七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道:若水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要你的脑袋有何用处,摘下来当球踢着玩嘛!
“你可要想清楚,这些庸医们的医术个个狗屁不通,他以为那针炙之术是小孩儿的玩具吗?随便一扎就能把人弄醒?好人也会被他们这些庸医给扎坏了!你不肯给她服用我的灵药,却去相信这个庸医的话,如果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墨白在一旁口气凉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