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若水摇摇头。
“啊?是圣人写的啊。”黄衣少女惊讶道,她从六岁起就开始诵读之两本书,到现在已经倒背如流,绝不可能记错。
“不是圣人,是男人。”若水清清楚楚地道。
“圣人当然是男人啊。”黄衣少女越发迷惘了,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可以著说立说呢。
她读过的所有的书本,全都是男人写的。
“正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写出来的书,全都是让女人如何顺从男人,依恋男人,攀附男人,他根本就瞧不起女人!他认为女人天生就低于男人一等,认为女人就该臣服于男人,认为女人就该是他们男人的附属品!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所谓的圣人所说的,每个字都是错的!全都是在放狗屁!”
若水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那句更是掷地有声。
黄衣少女已经听傻了,在座的人也都听呆了,他们面面相觑,这样大胆的言论,他们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听到!
秦书宇再也忍不住了。
事实上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从听到若水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想反驳了。
在座的诸人里面,他读得书最多,对于圣人说的大道理从来就是坚信不疑,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前,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敢大放厥词,公平抨击圣人的言论,还说圣人所写的书统统是放狗屁,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恼,如何能忍?
“你胡说八道,你才是在放狗屁!圣人说的话,你一个小女子也敢指摘?”
秦书宇一拍桌子,怒容而起。
“圣人说的就全是对的?圣人就不犯错?圣人是神不是人?别说他是个人,就算他是神仙,也会犯错!”若水毫不客气地和他针锋相对。
“你、你、你……”秦书宇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直哆嗦,指着若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强词夺理,圣人岂会犯错?”
“圣人也吃五谷杂粮,圣人也会生老病死,圣人也不是长命百岁,圣人也早就变成了一坯黄土!他不是神,不是仙,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人就会犯错,你说圣人不会犯错,岂不是说圣人不是人?”若水一句接着一句,句句咄咄逼人。
“你、你、你……”秦书宇被若水这番连珠炮般的问话彻底弄懵了,他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我、我什么时候说圣人不是人了……”
这话简直是犯了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大不讳,要是传了出去,秦书宇相信,自己一定会被所有读书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秦公子的意思是承认我说的话是对的喽!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若水立马一拍桌子。
“我我我承认什么了?”秦书宇急得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圣人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圣人所写的《女贞》、《女诫》,全都是满纸胡言,大放狗屁!”若水目光对着满桌人一转,“大家都听清楚了吧,秦公子刚才也亲口承认了,他认同我的说法。”
“……”秦书宇刚想说,后面的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可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道压力,突然压住了他的喉咙,只压得他连气都喘不动,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他双手按住脖子,连连甩头,想要避开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怎么也甩不脱。
“大家看,秦公子又点头了,很好,秦公子不愧是读书人,明白事理,圣人犯了错,咱们就该指出来,而不是纵容姑息,像《女贞》、《女诫》这种满纸的荒唐文章,早就该一把火烧掉才是。秦公子,你说是不是啊?”若水双目炯炯,似笑非笑地盯着秦书宇。
是你娘的屁!
秦书宇肚子里大骂,可那股压力始终像块巨石一样,死死压住了他的喉咙,憋得他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吧,秦公子毕竟是圣人的弟子,不好公然指摘圣人的错处,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若水微微一笑,不再理会秦书宇,转头看着黄衣少女,“妹妹,你瞧,就连秦公子都说你读的那两本书没用,以后,你把这书里说的每句话全都忘掉,一个字也不要记在心里,好不好?”
黄衣少女喜容满脸,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早就不喜欢读那两本破书了,是我娘非逼着我背的。姊姊,你说那本书里的话都是放、放那种屁,那咱们女人该怎么样?”
“书上说,男子是天,女子为地,女子就该唯男子之命是从,这个屁放得真是臭不可当!”若水撇了撇嘴,目光一扫,大有睥睨天下之势,“人生而平等,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凭什么咱们女子就要低他们男人一头?凭什么他们为天,咱们为地?依我说,男人是天,女人也是天,男女各占半边天!”
她这番话说完,现场静默了一会儿。
秦书宇脸色铁青,好几次想开口打断若水,苦于被那压力制住,作声不得。
而其余的人都没读过什么书,听了若水的话,只觉得豪气逼人,不禁为她喝起采来。
“好!说得好!君夫人说话好有气势!”
“男女各占半边天!妙啊,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