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言:“父子在州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百姓攻战三年,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遂开城,与简雍同舆出降,群下莫不流涕。
——《资治通鉴·卷六十七》
“黄权先生出发前告诉我,即使他战死,只要我们坚守成都,就可获胜……”刘璋声音沙哑地说,“但是现在的情况如此严峻……张任严颜的救援似乎遥遥无期,诸位怎么看?”
没有人回答,大厅里死气沉沉,群臣用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绝望。
“大家倒是说话啊!”刘璋急了。
这时终于有个人缓缓走到大厅中央,他就是法正。法正道:“主公无非有两条路可走,战或降。选择在主公,只是主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怎么战,怎么降?”刘璋问。
“风险比较大的就是战。胜利了,主公继续为益州之主,失败了,主公可能被杀。如果投降,主公或许还能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听说落尘还算仁义,不怎么好杀。”法正面色严肃。“如果选择战,一是坚守成都,等待张任等外援;二则放弃成都,可选择往剑阁方向突围,以求和大军汇合。两种方法相比较,前一种又更稳妥一些,后一种更冒险,然而一旦成功,主公更加安全。”
刘璋双手揉脑袋,烦躁不已。“先生,如果战,能有几层把握?”
“此等重大之事臣不敢妄加判断,也不敢建议主公战和,因为臣实在不能承担建议的后果。此等关乎生死之大事,只能由主公自行决断,这是为主上必须要做的。”法正并不理会大厅里沉闷悲哀的气氛,非常冷峻一字一顿地说了上面的话。
“仅臣个人观察,落军一个时辰克绵竹杀黄权,歼灭我军两万人;其战斗力之强悍,为我法正从未见识过。不知张任严颜将军现在到哪了?”
“唉”,刘璋叹了口气,“不瞒诸位大臣,剑阁刚递过来的战报,他们出剑阁即不断遭到袭扰和大军突袭,不得不几次又退回剑阁城内……”
群臣听了这话,终于不再沉默了,议论纷纷。有的人干脆大声说出来了:“真是混蛋!主公危在旦夕,他们却因为袭扰就回城里了,他们这是置主公生死于不顾啊!这些人怀有私心,罪该万死!”
刘璋摆了摆手,四下安静下来:“诸位不必骂了,他们解释落军骑兵过于厉害,出城可能遭到大规模冲击围歼,他们已经损伤惨重了,不得不退回城去……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群臣又沉寂下来了,气氛更加绝望了。
法正面色严峻:“现在如果我们坚守成都守城,虽然能守一阵子,但最终必死,因为援军无法过来,成都迟早要破。如果我们向大军靠拢,我觉得既然大军都被落军骑兵逼退回去,如果我们出城,很可能全军覆没……”
“那么难道目前形势,已经没救了吗?”刘璋的声音有些窒息感。
法正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摇了摇头,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