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紧跟着又道:“可今日陛下听了江沖的指控,得知陆侯您竟当初参与暗害钱谨,登时便雷霆震怒,咱家能够感受到,陛下在某一刻,怕是对陆侯您动了杀机!”
陆沉一凛,不过仍能坐得住,“看来待会儿到陛下那里,得废番唇舌才是,如若陛下不信,那本侯这次可真就是要万劫不复了。”
冯吉笑吟吟道:“陆侯不必如此悲观,朝中有人好说话,咱家已经在陛下的耳朵根子旁边儿说过话了,陛下眼下多半还指望着你帮着成就大齐万世基业、还有扶持新君登位呢,又怎可能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不省心的贱奴,而将陆侯您怎么样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冯吉无须多说什么,陆沉便知他是如何向文帝替自己说话的。
陆沉顿时感激不尽,拱手道:“这次又是多亏了冯公公仗义执言,冯公公的大恩大德,本侯真是无以为报。”
冯吉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陆沉也没过多客气,说道:“那个人是谁,本侯已经查了个清楚,这些日子,最担心的就是陛下的态度,不过眼下听得冯公公一番话,本侯也就可以将心放回在肚子里了。”
冯吉奇道:“咱家能否多嘴一问,那个人究竟是谁么?”
对于冯吉,陆沉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说道:“内阁首辅——方丞!”
冯吉一惊。
竟然是他……
到了皇宫,见到文帝,陆沉躬身便拜。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圣体康否?”
他关切问道。
文帝一摆手,似乎懒得与陆沉说这些无用之事。
“这段时间,朕命你闭门思过,你可有悔改之意?”
文帝忽然问道。
陆沉略一沉吟,道:“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臣确可能有嚣张狂悖之举,否则焉能引得群情激奋。”
文帝深吸一口气,愠怒道:“你还想瞒天过海!朕本想给你一次机会,可你看来仍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朕问你,当初钱谨被告有谋反之心,从其祖坟中搜出之物,难道不是你蓄意栽赃,为的就是激起朕对钱谨的愤怒之心?”
陆沉面色一变,忙道:“陛下,冤枉!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欺君之举啊!”
文帝目光咄咄,看着陆沉良久,说道:“江沖说你指使他痛数钱谨罪行,而钱谨意欲造反的证据,只怕亦是你的手笔,你有何话说?”
陆沉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清清白白,却是不屑一辩。那位江指挥使,说微臣指使他做了什么,他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便是诬告,还请陛下明查!”
文帝面色阴沉,问道:“既然不是你指使的江沖,为何向朕保举他回来?还有那个王翥,上次就是他控告钱谨意欲谋反,这次又在朝堂上替你说话,难道不是你一党?”
陆沉镇定自若道:“臣向陛下保举江沖回来,纯是出于一片公心,江沖行事歹毒狠辣,翻脸无情,正是陛下肃清官场的绝好人选;至于王翥,不敢欺瞒陛下,微臣与他,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他替微臣说话,想来也是因为看不过眼,不忍见微臣遭受中伤污蔑,而除此之外,微臣与王翥,私下里绝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