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王“哈”地冷笑道:“北齐定远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依本侯看来,那陆沉也就是个稀松平常的货色,却被尔等如此忌惮,几引为洪水猛兽,惶恐畏惧,闻风丧胆!”
拓拔神策真想将擎王的脑袋掰下来!
如果不是这位擎王殿下,为了巩固其至高权位,西楚又怎会屡屡被齐国牵着鼻子走?
当初北齐攻晋,楚国便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可最终因擎王阻挠,却只派出十万大军,结果皆都全军覆没……
如今说什么也都晚了,拓拔神策也懒得与擎王作口舌之争,兀自对拓拔壅拱手道:“陛下,神策愿领兵阻击定远侯,即使不能将定远侯以及其麾下定远军一网打尽,也定令其无功而返!”
还不待拓拔壅说话,擎王便断然道:“不成!连番大战,我大楚儿郎死伤无算,你对那大齐定远侯畏惧甚深,无须多想,也知你若与定远军对上,必定是惶恐不安,畏手畏脚,如此岂能言胜?本王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带着儿郎们去送死!再者,我军士气,本就颇为低落,若你再败在陆沉的手上,岂不是丢尽了我大楚的脸面!”
拓拔神策面色阴寒,大声说道:“若不能胜,我拓拔神策,甘愿一死谢罪!”
擎王一震。
“好!”拓拔壅突然说道,然后目光厌恶地瞥了擎王一眼,但没有在擎王的身上过多停留,转瞬后便又落回在拓拔神策的身上。
“我军在齐军手上屡吃败仗,神策,唯有你,能与齐军旗鼓相当,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却也没有吃到什么苦头,你如此有信心,朕便允准你,带兵阻击齐国定远军。”拓拔壅说道:“朕对你寄予厚望,神策,若你凯旋归来,朕亲自到城门迎你,并加封你为王!”
擎王脸色阴沉的可怕。
加封拓拔神策为王,这岂不是明摆着和他作对!
“陛下,我大楚儿郎已然无多,怎能再让拓拔神策领出去送死,还请陛下三思!”
擎王紧跟着对拓拔壅拱手道,言语间没有丝毫对帝王的敬畏,反而有种隐隐的责重之意!
若是换做以往,擎王如此语气,拓拔壅或许真的会三思……
可眼下,拓拔壅却是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朕意已决,此次机会,对我大楚而言,千载难逢,若能击败齐国定远军,定能重拾我军士气,谁若是再胆敢阻挠,朕绝不轻饶!”
拓拔壅脾性爆烈,可对于擎王,确是一贯能够容忍。
然而眼下,拓拔壅却是不给擎王丝毫颜面。
擎王尽管恼火之极,却也别无他法,他虽然权倾朝野,可毕竟还没有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拓拔壅如此决绝,他若是再反对,势必会形成冲突。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等时机一到,再让你看看本王的手段!
让这拓拔小儿出兵也好,只要他败在那北齐定远侯的手里,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拿此做文章,逼你这个狗皇帝退位!
擎王心中思量,暗暗冷笑一声,随即拱手道:“既然陛下执意,臣也无话可说,只不过若黑衣侯兵败,可别说本王没有事先提醒。”
还未出兵,便先言败,如果换做旁人,拓拔壅早就命人给拉出去剁成肉泥喂狗了,可对这擎王……
拓拔壅依旧十分能容忍,嘴角强溢出一丝狠笑,说道:“既然王兄不再反对,那好,神策……”
他看向拓拔神策,想要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简短的一句话:“莫要让朕失望。”
拓拔神策清楚这一仗意味着什么,不仅仅只是重拾楚军士气,还干系着皇权与王权的较量!
若他败,皇权只怕也将会一败涂地,彻底没有翻身之机。
而他若胜,皇权或许能稍微挽回一些局面。
他并非如何忠君之人,可对于擎王,却是一向看不惯。
所以即便是对他自己,此战也只能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