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孙不三领的这条回京路线,竟然能路过老家。
见他皱着眉头,显然在想事,孙不三问道“有何不对么?”
陆参军回过神来,笑道“没有,我陆氏一族,便在这广阳府。说来不怕孙大哥你笑话,当初陆某放浪形骸,孟浪轻浮,不顾宗族反对,强娶一青楼女子为妻,以至于宗族震怒,写信与陆某划清干系,并严令陆某永不许再回宗族祠堂祭奠祖先,未曾想眼下阴差阳错,竟然要路过老家,故而才愣神了一会儿。”
没想到威风凛凛英明神武的陆参军竟然还有这等荒唐过往,孙不三怔了一怔,突然哈哈笑道“陆参军您这般人物,既铁定决心想娶令夫人为妻,必是令夫人超凡脱俗,远甚寻常女子。如此女子,即便出身青楼,又有何相干?贤伉俪而今感情必定是甚笃吧?只要自己过得惬意,何须去管族老意见,还有那些儒家酸夫子的批判。”
陆沉闻言不由一阵诧异,没想到孙不三思想竟如此超前。
可惜,孙不三全都猜错了。
干下这等荒唐事的,都是定远侯老兄那个死鬼,而不是自己。
如果是自己,像玉彩儿那等货色,离的远远还来不及呢,更别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其娶回府了。
陆沉摇摇头道“孙大哥您谬赞了,奈何事实并非如此,那女人品行不端,嫌贫爱富,尖酸刻薄,又哪里称得上是超凡脱俗。”
孙不三又是一愣。
陆沉接着道“而且她早就和我再无瓜葛。”
孙不三苦笑道“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老孙我当初娶我家那凶婆娘,不也是一时冲动,如果能猜想到她居然如此蛮横凶悍,当初说啥也绝不往这火坑里跳。”
陆沉笑道“嫂夫人即便真如你所说,蛮横凶悍,但能够听得出来,你和嫂夫人一定是感情甚笃。”
孙不三挠了挠头,显然被陆沉说中了。
陆沉道“人生如扁舟一叶,孤海浮沉,不知飘往何方,但只有能得一真心爱自己的人相伴,曲折坎坷,暴风骤雨,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孙不三还以为陆沉是因当初有眼无珠娶了青楼女子,迄今为止还未遇到良人,这才突发感慨,连忙宽慰道“陆参军您乃是人中龙凤,等闲女子岂能配得上你,不过早晚能碰上真心爱你的女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陆沉微笑道“陆某已经碰见了,拙荆名为鸢鸢,敦厚贤良,在我落魄之际,阖府作鸟兽散,唯有她不离不弃,与我荣辱与共。”
“原来如此,卑职委实是瞎操心了。”孙不三一惊一乍,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陆参军您和宗族闹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咱们大齐素来讲究族源,如今您既然和那女人决裂,就未曾想过修葺一下和宗族族老的关系吗?”
这件事还别说,陆沉真就想过。
孙不三接着说道“左右路过这里,陆参军不如回族中看看,借着祭奠先祖的名义,看看能不能和族老缓和缓和,若您真的不被宗族待见,恐怕得被那些老夫子们拿笔杆子戳您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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