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胸口剧烈起伏,怒视沈烨道:“老子怎么生出来你这等王八羔子,毒害兄长,如此灭绝人性的事你都能做得出来,老子这就结果了你,让你给你大哥赔命!”
猛然拔出身边府兵手中的佩剑,竟是丝毫不犹豫便向沈烨头顶斩去。
陆沉眼疾手快,岂能默视沈烨被劈死,瞬时凝聚浑厚功力,猛然击出,沈烨眼看着就要落在沈烨头顶的剑顿时被狂猛的掌风摧飞出去,深深插入房柱之中。
门外的府兵见状,急忙相继拔出刀剑,便要冲将进来。
沈昶一抬手,面色难看的看着陆沉,寒声道:“陆主使,我沈家的家事,与你何干?你莫非是想要替这不孝子出头不成!”
陆沉摇头道:“如果真是栾玉害死他大哥,我必扭头就走,懒得管他死活,可事实还没搞清楚,沈国舅不问青红皂白,冲进来就要杀人,是否有些欠缺考虑了。”
沈昶愠怒道:“我杀这个不孝子,轮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陆沉淡然道:“你杀你的儿子,我管不着,可栾玉是我的朋友,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沈昶眼睛一瞪,大怒道:“你是想要与我作对?”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挡在沈烨的身前。
这个举动不啻于作出回答,沈昶怒火中烧,长剑指向陆沉的胸口,狠厉道:“听说你在上柱国府威风凛凛,龙潭虎穴,硬是被你闯了出去,可你若因此便以为能在我沈府撒野,那你可是来错地方了!这逆子毒杀兄长,灭绝人性,我沈某今日非得清理门户不可,你若非要护着这个畜生,那可就别怪我沈某不顾两国邦交之谊,连你也一块宰了!”
陆沉毫无惧色,肃然说道:“国舅爷口口声声说是栾玉杀了大哥,可有凭据?若无凭无据,便要手刃亲子,栾玉自然死得无辜,国舅爷你就不怕日后悔恨终生么。”
沈昶还没说话,大娘子已是痛哭流涕,指着仿佛呆滞的沈烨怒声道:“这畜生好生会演戏,若非豫衡府的官爷,叫去同畏罪自杀的木荣同屋的春杨,从春杨的口中拷问出这畜生在深夜与木荣秘谋下毒杀害我那可怜的儿子,我们只怕这辈子都要蒙在鼓里,无法识破这畜生竟是如此衣冠禽兽!”
陆沉眉头一皱,那春杨对冬生说深夜与木荣见面的正是眼前这位大娘子,可眼下怎的又改了口?
其中必有蹊跷!
沈昶冷冷说道:“陆主使,你在我晋国已然树立陈阀那等强敌,如若是再惹上我,只怕你没命回齐国!你若是识相,就给我让开,今日我当你没来过,可若是非要与我作对……”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
门外的府兵却仿佛得到号令一般,同时向府门前进了一步。
“上柱国与在下相谈甚欢,临走时还硬要给我塞个外室,也不知国舅爷哪里听来的消息,怎的竟疯传成了上柱国与在下成了仇敌?”陆沉笑着摇头,说道:“栾玉与我相交莫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是决然不会让开的。这位大娘子不是说,是一个叫春杨的供认说是栾玉与木荣密谋,咱们何不将春杨叫来,当面对质。”
沈阀乃亲皇派,而此次大齐使团的到来对皇室意义重大,如若陆沉这位大齐主使在晋国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两国的关系会霎时降入冰点,甚至成为仇敌,大打出手也说不定。
正因有此等顾虑,沈昶才迟迟没有下令动手,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在陆沉出掌打飞他的剑,他便要立时暴跳如雷,命府兵冲进来将陆沉乱刀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