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果然慧眼如炬。”陆沉拱手说道:“在下陆沉,乃北齐督监院院长,此番来墨家总院,却是有要事求助于公孙先生以及墨家。”
“北齐督监院……”公孙长安面露讶然之色,不过旋即便皱下眉头,说道:“不知陆院长有何事要求助于我墨家?”
陆沉说道:“久闻墨家乃世之显学,自我大齐儒家谋逆被逐,我朝陛下求贤若渴,在下忝为督监院院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且早就仰慕墨家甚久,故而不惜千里前来拜见,只求墨家能够出山,襄助齐国,平定乱世!”
公孙长安没说话,仍旧看着陆沉,似乎在等他的后续。
陆沉微微一笑,起身负手说道:“墨家与儒家号称两大显学,世间更有非儒即墨的说法,我大齐本是海纳百川,只可惜以往朝堂一直被儒家所霸占,容不得其它流派,而就在不久前,儒家竟做出谋逆之事,我朝陛下终于痛下绝心,将专权僭越的儒家高层尽都驱逐,现下我大齐朝堂可谓前所未有的清明,且急需新鲜血液补充……”
他说着一顿,看向公孙长安,神情严肃的躬身拱手,说道:“我齐国以仁爱治国,而墨家的理念正契合齐国,若公孙先生愿意带领墨家出山襄助,齐国必成大业!”
公孙长安似乎微微有所震惊,不过很快便按耐下去,缓缓问道:“陆院长竟也知道我墨家理念?”
“墨家理念,绵延于世,为时间所考验,时至今日,能够号称世之显学,天底下谁人不知?”陆沉一笑,说道:“墨家主张人人平等相爱;反对侵略战争;反对铺张浪费;重视先人文化思想,惟愿极力继承;掌握自然规律,而由此而衍生的数术哪怕是数术家都要自叹弗如……”
“而相较于墨家的理念,墨家机关术、偃术更是独步天下,当今之世,恐怕也只有公输家能够在这两方面与墨家一较高下,齐国若能得到墨家相助,必能雄吞宇内,横扫乱世!”
陆沉对诸子百家还算有所了解,而这些了解全都源于前世所看的诸般书籍资料,这个世界的诸子百家,虽然同前世的有所出入,但大体无差,足以支撑他侃侃而谈。
墨家隐世多年,犹如尘封一般,怕是已快被世人以往,却没想到这位北齐督监院院长说起自家理念来,竟是如数家珍,公孙长安直捋须笑道:“能够得陆院长如此推崇备至,我墨家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在下说得确是心里话,当初若东晋继续重用墨家,恐怕断然不会羸弱到如今这般地步。”陆沉说着,想到公输家还在场,如此推崇其宿敌墨家,如若求不动墨家,只怕公输家这条路也将堵死,当即又道:“还有公输家,在下亦是敬佩万分,虽说当今百家争鸣,貌似谁也胜不得谁,可依在下看来,诸子百家,唯墨家与公输家,可平乱世!”
公输家理念脱胎于墨家,经过祖先公输羽加以霸道,其实要比墨家更适于治国理政,无奈后辈子孙一门心思钻研剑术以及机关偃术,以打败墨家为目标,却是渐渐淡泊了理念,这才使得时至今日,公输家仍然沦于江湖,始终未得明主重用。
而陆沉这昧着良心的一番话,无疑是马屁拍对了地方,饶是冷峻的公输仇,嘴角亦止不住的微微上扬起来。
不过墨家毕竟不同于公输家,墨家多次扶持过明君,也曾位于过朝堂的最顶端,可惜最后的结果却皆是惨淡收场,以至于如今的墨家无比小心翼翼,生怕重蹈覆辙,最终又是白忙活一场。
公孙长安默然良久,摇头一叹道:“陆院长既然熟知我墨家理念,难道竟忘了我墨家最为主张的一条理念,便是反对侵略它国的战争?齐国若想平定乱世,非得发起无休止的战争不可,如此,可是与我墨家理念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