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势愈发炫目奇诡,将陈玄全身笼罩,密不透风。
而身在其中的陈玄,则被困得近乎喘不过气来。
神虚玄光剑,是一种将变化演绎到极致的剑法,古往今来,恐怕还没有任何一种剑法能比神虚玄光剑还要变化多端,李青衣自练成此剑法以来,剑压天下群雄,无往而不利,还从未有过败绩。
陈玄乃是墨家不世出的剑道奇才,能够将墨者剑法还原本来面目,甚至年纪轻轻,便自创剑招,足可见陈玄的剑道造诣,已然可以与当世的剑道宗师大家相媲美,甚至尤有过之。
奈何,他眼下的对手是天下第一高手李青衣。
墨者剑法未必便逊色于李青衣的神虚玄光剑。
可无论是本身的剑道修为,还是对战经验,陈玄皆差李青衣甚远。
能够与李青衣斗到百招,不过是李青衣惜才,想要一睹陈玄的极限,而始终没有痛下杀手。
陈玄何尝看不出来,李青衣直到此刻,估摸也就出了六成力!
可他无所畏惧。
甚至愈发兴奋!
他性情淡泊,对待任何事物皆漫不经心,那是因为没有什么事值得他认真对待。
可面对这位天下第一高手,他终于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能够让他认真起来,这件事无异于是让他倍感兴趣。
终于碰上一件能让他感到兴趣的事,他岂能不热血沸腾,难以抑制的兴奋?
“李盟主的神虚玄光剑委实已近造化,怕是昔年我墨家剑圣重生,也未必能掠李盟主的锋芒!”
陈玄在李青衣密织的剑网下左横右挡,忽然咬牙笑道。
“羽神遗么。”李青衣摇了摇头,剑势放缓,说道:“羽剑圣的时代已成传说,李某虽小觑天下人,却也不敢小觑这位先代剑圣。”
陈玄嘿然道:“我还以为像李盟主您这样的大宗师,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呢。”
李青衣淡然道:“你墨家的巨子被誉为当世剑法第一,可即便是公孙先生,亦对当年的羽剑圣自愧不如,李某虽然自诩剑法未必便逊色于公孙先生,亦早有向公孙先生讨教之意,可即便胜了公孙先生,也未必就能代表李某亦胜得过你墨家的那位先代剑圣。”
“李盟主倒是有自知之明。”陈玄哈哈大笑,蓦地剑锋凌厉,竟是奋起反击,将李青衣编织的剑网砍得支离破碎,“别说我师傅了,你先胜得过我再说!”
他顷刻间连攻三剑,俱是迅捷如电。
无奈却都被李青衣轻松躲过,“原来是公孙先生的徒弟,怪不得……”
李青衣沉吟片刻,说道:“你年纪轻轻,剑法便如此高明,假以时日,未尝不会达到羽剑圣或是你师傅那般的境界,李某若将你扼杀,委实心中不忍,也罢,只要你愿知难而退,李某仍然饶你一命。”
他“大发慈悲”,陈玄却是不领情,剑势反而更加凌厉,将墨者剑法的攻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谢了,不过我这人一根筋,不到黄河心不死,越是让我觉得无法战胜的事物,便越让我干劲儿十足,又岂会知难而退!”
剑锋倾力横扫,竟是差点便擦到李青衣的脖子。
可陈玄却没有心怀侥幸,看上去只差一点,实则却是差得远了。
李青衣神色一寒,冷然道:“看在墨家以及公孙先生的面子,李某两次给你机会,可你既然不领情,那李某也就无须再给谁留情面了。”
剑势蓦然又变得浑厚起来,铺天盖地的剑影令人眼花缭乱,几要窒息。
“李某先杀你,再去取陆沉项上人头!”
李青衣也终于认真起来。
陈玄顿时压力倍增,再不迟疑,艰难将再度凝聚而成的剑网撕裂,然后跃空而起。
他也要学陆沉一般拼命了。
墨者剑法,再是精妙,终究是拾前人牙慧。
唯有一招,是他自创!
当初就是这一招,吓得公输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公输宇云心惊胆颤,斗志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