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摇头道:“王经历其人,奴才也略有耳闻,在都察院素有声望,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只怕绝不会做此栽赃嫁祸之事。再者,此去查案,非王经历一人,还有刑部、大理寺等官员陪同,众目睽睽之下,王经历又岂敢行栽赃之事,总不能诸位大人串通好了,一同往钱公公的身上泼脏水,就算是有这个心,但制作龙袍、盔甲兵器等物,只怕也没有这个时间。”
听黄安这么一“分析”,文帝怒火又是忍不住上涌,猛的将毛笔拍在案上,沉声道:“这个狗奴才,真是对得住朕!”
黄安吓得赶忙伏首,不敢直视真龙之怒。
文帝胸膛起伏,忽然眉头一皱,看向跪地的黄安,诧异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群奴才,平素叫钱谨,张口祖宗,闭口祖宗,怎的这次朕问你话,你竟是不为你那位祖宗辩驳了?”
黄安一谨,急道:“主子爷,奴才以往为钱谨说话,只因不相信钱公公竟会有背叛陛下之心,可现下证据确凿,奴才又岂敢罔顾事实,替钱公公说话。奴才是陛下的奴才,而非钱公公的奴才,钱谨竟然对陛下有二心,奴才便与他势同水火,望陛下明鉴!”
文帝注视黄安良久,落寞地叹了口气,一挥手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陛下。”黄安流了一身的冷汗,微微松口气。
“钱谨……”文帝沉着脸,捡起拍在案上的毛笔,在纸上将这两个字写了下来,越看越是怒火汹涌,最终面色一狠,在上面划了两道!
决定了钱谨的命运,但文帝还是想最后见其一面。
听听他如何狡辩!
“随朕去趟天牢!”
文帝冷冷道。
黄安一震,“陛下,您龙体尊贵,怎能去那等腌臜之地……”
文帝冷哼道:“少说废话,起驾吧。”
黄安忙道:“遵旨!”
带着黄安到了天牢,皇帝陛下亲自莅临,可给值守官员吓得不轻,得知文帝欲要去看钱谨,赶忙亲自领路,毕恭毕敬,唯恐有半点不周到的地方。
见到钱谨,只见这曾经视之为亲人的老奴,此刻披头散发,神色憔悴,文帝的心不由一软,不过转瞬后便又坚硬如铁,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这厮切成碎片!
狗奴才,枉朕如此待你,你又是如何待朕!
该死!
他走到牢门前停下,冷漠地望着里面似因潮湿阴冷而瑟瑟发抖的钱谨。
钱谨似有所觉,抬起头望来,见是文帝,蓦地大喜,急忙跪爬过来,揪着栏杆说道:“主子爷,老奴是冤枉的啊陛下!”
文帝一言不发,只是漠然注视着。
钱谨一怔,被文帝冰冷的注视着,不由打了个寒颤。
“主子爷,老奴是被人栽赃的,老奴怎敢做出谋逆之事……”钱谨突然老泪横流,哀声说道:“别人不相信老奴,主子爷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是个混账,逾制建陵,收刮财物,这些事都没有冤枉了老奴,但那龙袍诏书,却绝对不是老奴的啊,主子爷,这一定是有人蓄意栽赃,还望主子爷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