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等得都快睡着了,忽听外面官差来报:“回禀何大人,陆督使,名册上的盐商,俱已缉拿归案,现都被关在臬司衙门大牢。”
何愗慶颔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转而疾步走到陆沉身边,微微欠身道:“陆督使……”
陆沉勉强打起精神,笑道:“都抓住了,好啊,去臬司衙门大牢看看。”
何愗慶道:“下官为陆督使引路。”
随何愗慶到了臬司衙门,径直来到大牢,只听大牢中哀嚎求饶声此起彼伏,陆沉不由皱眉道:“还有脸说冤枉,让他们闭嘴。”
何愗慶面色一肃,随即对牢中的狱差道:“还不快去。”
狱差们一凛,随即冲入各个牢房,挥鞭狠狠抽打那些哭嚎的盐商,声色俱厉道:“闭嘴!”
盐商们被打的凄声惨叫,谁也不敢再喊半句冤枉了。
陆沉环视一圈,问道:“陈枭在何处?”
狱差道:“大人请这边来。”
随那狱差来到一牢门前,陆沉向牢中看去,只见陈枭披头散发,正坐在里面,一脸的惊惶未定。
“我们又见面了。”陆沉淡然道。
陈枭闻声一颤,抬起头看向陆沉,面色更是骇然。
“是……是你!”
他指着陆沉,声音颤抖。
何愗慶不悦道:“大胆刁民!竟敢对陆督使不敬!来人呐,给本官进去抽他三十鞭子。”
陈枭愈发惊愕,内心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陆督使……京都下来的巡盐特使……”
陆沉制止住要进去抽陈枭鞭子的狱差,随后对陈枭一笑道:“我说过,再见面,就是你的死期,现在你相信了么。”
陈枭浑身一哆嗦,貌似是吓的。
默然良久,他才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般有恃无恐,原来竟是京都下来的督监院院长,栽在你手里,老夫死得不冤。”
他说着,竟是毫无畏惧的直视陆沉,“陆院长,你特意来看老夫,是想要对老夫耀武扬威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成功了。”
陆沉冷哼道:“你这等货色,也配本官特意过来,对你耀武扬威?”
陈枭一愕。
陆沉随即淡然道:“听说你这人记性不好,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也得提笔记下来,譬如哪个官员,拿了你多少银子,你都会在账本上写得分明。”
陈枭默然半晌,忽而哈哈大笑道:“原来陆院长是为了老夫手中的账本。”
陆沉道:“交出来,本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陈枭大笑不止道:“老夫犯的罪,恐怕杀一百次脑袋都不嫌多,从轻发落?陆院长是将老夫当做三岁孩子么。”
陆沉漠然道:“死还不容易,你如果配合交出名册,不管是凌迟,还是五马分尸,尽管过程痛苦了些,但你好歹还能得个解脱;可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信,草民岂敢不信,陆院长的大名,督监院的手段,老夫可是如雷贯耳。”陈枭道:“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老夫手里的名册,陆院长,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诚意出来。”
何愗慶怒道:“好你个刁民!你简直大胆!”
陆沉不怒反笑,说道:“本官不拿诚意出来,也能将你的嘴撬开。陈枭,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敢同本官讲条件,看来一直以来的作威作福,让你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