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疼得嘶声大叫,很快身体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到底是一介书生,且年纪老迈,不过十几鞭子抽下去,便扛不住了,疼得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那狱差停手,为难的看向何愗慶,说道:“大人,就这身子骨,恐怕再打几鞭子,就给打死了。”
何愗慶阴沉着脸道:“除了鞭子抽,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
那狱差面露难色道:“有倒是有,可怕他撑不住啊。”
何愗慶一时没了话说,不由暗暗后悔,不该脑袋一热主动揽这差事,若是拷问不出那本账册的下落,到时该如何向陆沉交差。
布政使大人沉吟半晌,忽而没来由怒火上涌,斥道:“饭桶!一个时辰后,务必要将那本账册在何处拷问出来,否则本官拿你是问!”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那狱差愁眉苦脸,只觉棘手,看陈枭如死狗一般,也是一股无名火上涌,随即一桶冷水将其浇醒,又狠狠地鞭打起来,“你说不说!”
这边何愗慶离开大牢,径直找到陆沉。
陆沉端着茶盏,笑问道:“何大人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那陈枭松口了?”
何愗慶一叹道:“那厮委实不经打,不过挨了几下,便晕了过去。”
陆沉道:“可别给打死了。”
何愗慶连忙说道:“陆督使放心,狱差想来心中有数。”
陆沉嘀咕道:“指望那陈枭说出来,看来颇为不易,何大人还是派人到陈家去搜一搜,没准能找到那本账册。”
何愗慶屁股还没坐稳,便赶忙起身道:“下官这就去办。”堂堂一洲大员,在陆沉面前,竟似成了个被甘愿使唤的低品官吏。
陆沉却未觉不妥,河西风气仍旧如此不正,这位布政使说破大天,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将其问责,已经是念在他并非主要责任人、来此做布政使也是替前任收拾烂摊子,使唤他办点差事,也算是让他尽一尽身为布政使的职责。
天色将明,何愗慶派去搜查的人方才回来,而结果仿佛也早就在意料之中——没有搜到。
何愗慶不由嗓门变大道:“你可搜查仔细了?”
那官差道:“下官就差将陈家翻个底朝天了。”
何愗慶不由犯了难,嘀咕道:“账册不在陈家,陈枭又能放在哪里呢?”
陆沉已经眯了一觉,闻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道:“还得是让陈枭亲口说出来啊,何大人,走吧,再去大牢会会那奸商。”
何愗慶心里不是个滋味,大牢还未传信来,想来是还没有撬开陈枭的嘴,这件差事,他算是办砸了。
到了大牢,只见陈枭浑身湿漉漉的,披头散发,正处于昏迷中。
何愗慶深吸一口气,沉声问向那狱差道:“还未拷问出来么?”
那狱差苦着脸道:“回禀大人,这厮一打就昏过去,属下委实无从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