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垂下眼,心中倒是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阿其那与阿幼朵会千方百计地引皇姐来这聊城。
怪不得阿幼朵知道这李夫人能够看穿他身上的蛊毒,却仍旧放任他见这李夫人。
原来都在这儿等着的。
他们根本就是刻意让皇姐知道这食梦蛊虫的解法的。
皇姐素来疼爱他,为了他不惜千里迢迢到这聊城来。他们便觉着,皇姐也会为了他,千方百计去南诏国皇城寻到那药材。
君墨眼中划过一抹冷意,只是可惜了,他并未失忆,倒是得让阿其那与阿幼朵的诡计落空了。
昭阳亦是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却是阿幼朵先忍不住了,雀跃地开口道:“若是要冬虫夏草,我倒是有法子的,冬虫夏草极其珍贵,生长冬虫夏草的山皆有皇室派人守卫,不如让君墨跟着我一同去南诏国皇城吧,只要去南诏国皇城,我定能够找到冬虫夏草为君墨解毒。”
昭阳眸光中闪烁着冷光:“阿幼朵公主的主意倒是打得极好的。”
阿幼朵索性也不加以掩饰了:“听闻阿姐与君墨哥哥素来姐弟情深,定也见不得君墨哥哥受这样的苦楚。且若是让君墨哥哥一个人随我一同去,阿姐定然也不放心,不如与我们同行吧?”
昭阳眼皮一掀,流苏已经快速抽出了腰间软剑,将剑横在了阿幼朵的脖子上。
君墨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阿幼朵的手,满脸惊愕地望着昭阳:“阿姐这是要做什么?”
昭阳抬起眸子望向君墨:“方才那些话难道你不曾听明白,你身上的蛊毒,十有八九是她刻意为之……”
君墨连连摇头:“不会的,阿姐,不会是她的,定然是阿姐误会了什么。”
阿幼朵见君墨这般反应,愈发得意:“是啊,我怎么会给君墨哥哥下毒呢?我是想要带君墨哥哥回南诏国皇城,取药来救他的啊……”
昭阳的眸光愈发冷厉了几分。
“阿姐何必兵戎相见?若是我死了,不是更没有人能够拿到那冬虫夏草救君墨哥哥了吗?”阿幼朵笑意吟吟。
“将你拿捏在手上,我再派人修书一封,送到南诏国陛下手中,以冬虫夏草交换你的性命,你觉得南诏国陛下会如何选择?”昭阳的手轻轻抚摸着桌子上的茶杯。
阿幼朵笑意愈深,眉眼弯弯,极为讨喜的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阴狠:“我以为阿姐知道的,我父皇将我送到楚国来,就是因为我这个女儿不怎么重要。若是以我的性命能够换取阿姐和君墨两人的性命,自是划算的。”
“好,好的很。”昭阳手指骨节泛着白:“小小年纪,算计人心的本事却是不小,若是我不答应呢?”
“嘿嘿。”阿幼朵不顾横在脖子上的软剑,站起身来,走到昭阳面前,笑眯眯地看着昭阳:“阿姐以为,进了这聊城,还有机会离开吗?兴许父皇更希望我能够带回一位活着的楚国皇帝,但若是实在没有法子,带回一具尸体,他大抵也会十分欢喜。”
她一动,流苏的软剑便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道子,只是阿幼朵却似乎全然未觉,只笑嘻嘻地望着昭阳。
昭阳收回握着茶杯的手:“流苏,不得无礼。”
流苏将剑收了回来,阿幼朵脸上笑得愈发张狂:“阿姐方才也听这位李夫人说了,君墨哥哥中了这蛊毒,会经常有头疼恶心的感觉,且这症状会越来越眼中,还望阿姐早些做决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