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也道:“你母亲说得没错,吕家如今的情况很尴尬,为父领着左相之职,家里家底却在早年间被人掏了个空。你若再不为吕家出头,只靠着为父一人,怕是吕家再无翻身之日。”
“女儿记得,父亲以前想把女儿嫁到平南将军府的。”吕萍淡淡地说,“那平南将军家的儿子,是叫任惜涛吧?为此,父亲还特地往平南将军府上送过礼。”
“此一时彼一时。”吕松大手一挥,“之前是为父判断失误,如今也是谁都没想到竟会是六皇子上位,所以咱们的计划就得改一改。你不能嫁到平南将军府去了,要嫁,就要嫁给六皇子,这样才能确保吕家屹立不倒。”
“以前父亲是觉得上位的会是九皇子吗?”吕萍盯着吕松问:“那你为何干脆不把我送进御王府去?要兜那么大个圈子走平南将军府的路线?”
“御王府?哼!”吕松黑着一张脸说,“你以为御王府是好进的?为父也是为了保护你,有那济安郡主在,你但凡离九皇子近一步,只怕都会血溅当场。”
“所以父亲现在又想把女儿卖给六皇子……”吕萍失笑,“于你们来说,我就是枚棋子,想安插到哪个地方就安插到哪个地方,从来不问问我的感受。那父亲怎么不想想,就凭我这一身味道,六皇子会看得上我?”她冷眼看向吕松,“有时候我总会在想,你们到底是我的父亲和嫡母,还是一个随时随地准备贩卖儿女的人伢子?”
吕萍一点都不客气地回绝着吕松与葛氏,她心里的愤怒早就在吕松夫妇提出又要让她去勾引六皇子时达到了顶点,只是不知该如何发泄。
入夏的午后突然打了一声闷雷,却并没有下雨,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来。吕萍站起身来,指着吕松与葛氏说:“你们这样,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想想看吕家死去的那些人吧!吕瑶也好,吕燕也罢,甚至包括吕错,如果不是你们利欲熏心,他们又怎么会那样年轻就失了性命?别把帐都算到儿女头上,父母不作,儿女才能在健康的环境下好好长大,不至于被你们牵带得失了心智,不分黑白!”
她几乎是用吼着的说完这些话,然后转身就跑,顶着当空闷雷,一咬牙干脆跑出府门,往街上冲去。
葛氏急了,想在后头追上,结果一只脚刚迈出花厅,就见头顶一道犀利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阵闷雷滚滚而来,就在她的头顶,让她一下子就想到刚刚吕萍说的话——你们这样,总有一天会遭天打雷劈的!葛氏的脚步一下就收了回来,身子狠狠一颤,再不敢去追人。
吕松也气急了,把桌案上的东西也不管都有什么,猛地往地上一扫,大声道:“不用追!我就看她有什么本事,能跑到哪里去!她有本事就跑了别回来,只要她回来,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给绑到六皇子的床榻上!她不能白长了那一张脸!不能白长那一张脸!”
吕松怒吼着,几乎发疯。而此时的吕萍则顶着雷跑到大街上,也不管是什么方向,就那么直冲着,连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丫鬟都给跑丢了。终于停下时,是自己已经累得快炸了肺,再没本事多跑一步路,只能依在街边的一棵大树下略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