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高大烈连续的“你们信吗”的问题声中,越来越不知所措起来。
“高司令,高司令,您放我回去,我还有些家当,把各位的本钱陪出来还,还没有问,问题……”
“是这样吗?”
“是,是。”叶正奎又连连磕着头说。
“可是电报里说,你的家也被那个龙大帅抄了。你想让我从上海发兵去帮你把家产给夺回来吗?”
“高司令,高司令,您听我说,听我说……”
“我好像听你说过,要是亏了我们的钱,就让我当着众人的面枪毙你。”高大烈拔出手枪,拉了下枪机。“有这回事吧?”
“有,有,我认,我认,可是投资有风险,你们也,也知道的……”叶正奎极端恐慌地跪行到高大烈跟前,抱住他的腿说。
“这么说还是怪我们眼瞎了?”高大烈一脚将叶正奎蹬开。
叶正奎踉跄倒地,又急忙爬起来,依然跪着,张开两手颤抖着,“高司令……”
“砰砰!”两枪。
叶正奎胸前爆出两股鲜血,“呃”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众人愕然惊住。
“咣当!”
花厅的们被撞开,一群持枪巡捕冲进来,各个枪指着众人。
高大烈举起了双手,枪也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枪管还冒着淡淡的烟。
蒋信义走了进来,宣布了逮捕决定,罪名是非法集资,扰乱租界金融秩序,一律带回捕房审查。
话音还没落,又一队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接替了巡捕,将在场的人分别控制了起来,接着粗暴地将他们套上黑色的布袋,押出门去。就连高大烈,卢志强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大声地发出疑问,骗钱的是叶正奎,杀人的是高大烈,你们为什么抓我。那一刻,“为什么抓我?”成了灵魂的拷问,谁也无法回答。
被推上囚车的翟山鹰此时想的是,玩了一辈子鹰的人,今天让鹰给啄了眼睛。
翟山鹰也在呐喊之列,但除了他率先被塞上一辆囚车之外,其他人被带到院子里以后就无人问津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布袋外面的情况,一个个还在噤若寒蝉,呆若木鸡。
直到叶正奎爬起来,摸着胸前的血迹,在嘴里尝了尝,又快速地吐了出来,悄然地跨出花厅,走到高兴列身后,将他头上的布袋取下来,让他噤声,上了旁边的车。
车从众人的面前开了出去。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拿掉自己头上的布袋,面面相觑了起来。
现场除了巡捕,其他人的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
……
拉着翟山鹰的囚车开进了“凤凰台”,随后的蒋信义的车也跟着开了进去。
蒋信义惊觉,“这是什么地方?”
牧天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道:“下车就知道了。”
说话间,前面的囚车停在了喷水池的旁边,蒋信义的车也停住了。
早已等在那里的冯济琛拿着个大信封走到囚车的后面,双手拢在身前,信封呼扇着,平视着远处。
囚车门打开,两个持枪的黑衣人跳下车来,又转身将翟山鹰架了出来。
“这个人我要带回巡捕房的,你怎么给弄到这里了?你想干什么。”蒋信义说着推门下车,冲着囚车走过去。
牧天跟着下车,跟在蒋信义身后来到了囚车旁边。
“您是?”蒋信义看着气定神闲的冯济琛问道。
冯济琛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晃了一下,把手里的信封递给牧天。
蒋信义怒视着牧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天也不说话,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票据,递向蒋信义,“人归他。”他指着冯济琛和依旧套着头的翟山鹰道,又抖了抖手里的票据,“这个归你。”
蒋信义怒目地扫视着两人,一把抓过票据看着,这是一张货单,写着,“四十五号堆栈,荷兰进口炼乳伍件”。
蒋信义一脸迷茫地看着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