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柯南的话是有保留的,因为事关一个外交官夫人的荣誉,他实在不敢造次。
那次演出之后,他们是有过书信来往的。不过,时间短暂,路途遥远,又有战争,两人的书信交往也并没有多少。
但有,就是有。
他看着牧天在沉吟,自己也在盘算着这位长官突然来访,又提及了室内乐,究竟是什么用意,想达到什么目的,以及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应付。
牧天看了一会儿辜柯南才说,“这样,我想在沪西警局搞个乐队,我看室内乐就不错,挺高大上的。省得警员们整天除了吃喝赌钱,逛y子,就是唱歌跳舞吸d烟,这样可以丰富晶警队的精神文化生活,提高警队的审美素质。音乐可以净化灵魂,在所有的艺术形式中,音乐是离上帝最近的艺术。中乐热闹,但离财神太近,虽然接地气,不过跟灵魂远了点。前一段时间出了个叫阿昆的,二胡拉得也很是风靡了一阵子,但那用的也是胡人的乐器。编钟自然是洪钟大吕,但曲子却早已失传,现在上演的那些个东西,都是今人的浅见,以讹传讹忽悠人罢了。所以,还是室内乐好。”牧天胡乱诌着。
辜柯南一听之下,立刻惊为天人,没想到警务处巡捕房的二币警察里,竟然对音乐有如此真知灼见的理念的人,脸上的表情从一开时的畏惧,增加了许多的敬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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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一席话,让不才茅塞顿开,原来自己只知道琴拉得还可以,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术’而已,纯属雕虫之列。但请长官直言教诲,不才愿效犬马!”辜柯南说着,竟然激昂了起来。
牧天挥了挥手,“要搞就搞一个固定的,还要发展和培养新人,形成梯队。还有要民间的参与。警民联动嘛。我看这位倪女士就不错,我回去查查她的电话给你,你邀请她加入我们警队的乐团,也算是前缘再续嘛。”牧天继续忽悠着。
“谨尊长官命令。”辜柯南立刻站起来,立正敬礼,朗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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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敲门进来,刘庆怀一点也不奇怪,只笑笑,就引他进了暗室。
“陆先生本来要听你汇报的,但临时有事出去了。说说你的想法吧。”刘庆怀直接说道。
“您开我玩笑,刘大哥。我的想法大约也是你的想法。”牧天诚恳地说。
“那不能,说说看。你的一般都高明一点。所以我才交给你去办嘛。”刘庆怀自嘲地笑着。
“我刚从辜柯南那里回来,知道你为什么向我借他了。”牧天道。
“那行,这部分咱俩想的大概差不离,不用说了,说说别的吧。”刘庆怀也是直接,或者是充分地信任,就要听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
“你说了,陈功禄有三层保护,最外围的是日本宪兵和他们的便衣,再往里是极司菲尔路王立山的人,最里面是他的保镖。”牧天分析地说。
“你等会儿,不仅是他的保镖,还有他儿子陈启成的保镖。人数现在不确定。”刘庆怀打断他,补充道。
“那没关系,反正是一层,一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以现在这种设计,进去没问题,击中目标也没问题,问题是撤离。我今天去实地转了一圈,目标建筑周围都是近百米的开阔地。如何控制可能的火力?”牧天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牧天见刘庆怀沉吟着,就说:“以皮克他们的实力,硬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冲出任何火力。如何避免损失,全身而退?不过,这可以等明天皮克去查电表以后再作讨论。我说的是,我打算进行三重准备,一个是车站,一个是公馆门口,要是前两次没有机会下手,再使用最后的杀手锏,平安夜。”
“很好。给你个信息,一般来说,陈功禄来上海陪倪峥华过圣诞,一般要宴请他以前的同僚,做过株墨西哥公使,现在上海做寓公的裴一德夫妇,而且他儿子陈启成会提前三天或一周到上海安排安保和接待事宜。这个,到时会我会给你准确的消息。可以考虑一下陈启成的保镖,如果成功,到时候就有了撤退时候的一个缺口。尽可能地万无一失。皮克的压力会小一些,既然你已经打定主要要用皮克。”刘庆怀道。
牧天无语地点点头。
门上暗号响起。
“陆先生回来了。”刘庆怀朝牧天说着,起身拉开暗室的门。
陆芃之果然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