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昌果然在“叉猪”,而且正在兴头上,琢磨这今晚让谁输,丫鬟过来说有电话的时候,他不耐烦地说,“就说我不在”。
“是愚园路陈公馆来的。”丫鬟强调了一下说。
一听这话,钱宗昌一个恍然,赶忙站起来,隔空划拉三“坨”太太,“别偷看我牌啊。”办开玩笑地说着,就一溜小跑地去沙发边上接电话去了。
钱宗昌之所以恍然,是想到陈公馆这时候来电话,那一定是陈家的少爷陈启成了。这个时候,这位小爷是怠慢不得的。
“哎呦,司长大人在上海了吗?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提前告诉一声,给您接风啊。”钱宗昌一连串地说着,先把自己的态度与姿态表明了。
陈启成却惦记着良宵苦短,根本没心思跟他扯淡,就直接说自己要查点事。接着说出了他的要求。
钱宗昌一听陈启成要查什么乐团的背景,觉得这事儿实在是离自己有八竿子远,无论业务还是私人关系都不搭界。
陈启成不无讽刺地说他白在工董局混了,这点事情都打听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出面,而且老爷子来上海过圣诞是秘密的私人旅行,鉴于最近的形势,不便张扬。说让钱宗昌想办法,自己这两天就要结果。因为这事关老爷子的人身安全问题。他的安全问题就是半个新政府的安全问题。
钱宗昌一时无话,就只能应承下来,自己再做打算吧。
陈启成之所以找钱宗昌,是因为他给了钱宗昌许多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他俩还合伙在南京开了一家贸易商行,做棉花和棉纱的生意。
要知道,那时上海滩的纺织业很发达,可是原料棉花却大多来自新疆和西北地区。长途运输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沿途各个绿林好汉就不说了,光各种政治势力就犬牙交错,还不算一些地方的小股军事力量。这些都是陈功禄出面搞定的,进棉花出棉纱甚至布匹,没有陈功禄,钱宗昌虽然得到盛世才的保证,在新疆境内安然无恙,但其他地方就得自求多福了。
小爷陈启成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他,就等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陈启成当然拿捏得恰到何处,知道钱宗昌一定会挤破脑袋也要把这事给摆平的,挂了电话,就宽衣解带,与那早已上床等候得不耐烦了的栗惠媛鸳鸯颠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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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苦了金虎了。
耳机里连绵不绝的y声l语,让他实在无所适从,又不舍得摘调耳机,他一遍又一遍地骂着自己没有出息,但还是摘不下来。这绝对不是出于不漏掉一点有用的信息的考虑,因为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画面跟信息的有用无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以他自己的经历,他怀疑“柳下惠”的故事,一定是哪个无聊的人编出来忽悠人的。
但,这差事实在是折磨死老衲了。这是真的。
他在把陈启成要查乐团背景的消息告诉牧天以后,坚决要求第二天不值夜班了。换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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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嘉勇这几天不那么好过,自从久井英一刺杀史蒂芬和季凤麟失败遭反杀后,自己就一直提心吊胆,唯恐某一天厄运找上门来,不得不蛰伏了几天,但是,一直没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在周围出现,尤其是自己曾经针对的蒋信义,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偶尔在巡捕房碰到的时候,还微笑地点头打着招呼。
这种种状况让章嘉勇既充满了喜悦,又感到心里没底。
但章嘉勇是一个出身低微却不甘于人下的人,出人头地的念头时刻都是躁动着的。
蠢蠢欲动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