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愣住,盯着列车员。
列车员跟牧天对视了片刻,“哧”笑了一声,“小赤佬。”低声骂了一声,就要往前走。
“你说什么?”牧天一把抓住列车员的肩膀,沉声道。
“你要干什么?”列车员快速地扭过头来,瞪着牧天,接着一把打掉肩上牧天的手。
“车长,我们就想换到一等车去。”胡提把手搭在列车员的另外一个肩上,嬉笑地道,“咱有钱,行吗?”
“任性,是吧?我不是车长,不过我可以带你找他去。”列车员鄙夷了胡提一眼,伸着两个指头举起来,超前晃了晃。自己站在那里并没有朝前走。但听到“钱”字,眼睛里还是倏然闪了一下光。
牧天瞪了胡提一眼。
胡提一副“算了算了”的样子,从贴身的兜里摸出一块银元,塞进列车员手里。
列车员攥了银元,把袖标冲胡提亮了亮,嘲讽地到:“列车员,看好了。”
胡提一笑,心里充满了一万个懊恼。
列车员收了钱,在手里捻着,自顾朝前挤去。
牧天和胡提又把箱子顶在头上跟了上去。
挤过了三节车厢,牧天和胡提早已是满头满脸的大汗,这才来到了一等车厢的门口。
过道处空旷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列车长,一个瘦高,有点书生气的男人开门出来。
列车员上前躬身说道:“车长,这两位要补一等的票。”然后凑上前低声暑道:“有钱。”
列车长扬手拂开他,盯着牧天和胡提,“票。”
牧天和胡提把票递过去。
列车长拿过来,翻来覆去地验着,“证件。”
两人又把证件递过去。
列车长念着他们的名字。
两人点头。
“钱,每人八十。”
牧天和胡提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八十?!满员,你们只能站着。”
列车长说完不再做声,只盯着他俩,手里颠倒着车票。
胡提上前,盯着列车长道:“我们买的就是一等车的票,为什么还要八十?”
列车长用手指点着列车员不满地道:“你没告诉他们吗?”
“我说了,中途下车,改签后一律作废。”
“凭什么?”
列车长耸肩,不屑地说:“就凭我是管车的,你是坐车的。”
“管车了不起啊,坐车的就该受欺负啊?”
“每人一百!”
“你这是明抢啊!”
“一百二!”
“强盗啊!什么逻辑?!”胡提双目爆裂,吼道。
“啊,强盗还用逻辑吗?”列车长瞟了旁边的列车员一眼,晃着脑袋说,“现在一百四了,给钱进去,没钱滚蛋!”他朝牧天和胡提挥动着翘起的大拇指极尽嘲讽地说。
“你真强盗啊,信不信我打死你?!”牧天把胡提朝后拉了拉,瞪着列车长沉声道。
“哎呦……”
“当啷,啪!”
牧天甩掉皮箱,右手勾拳,直击列车长腮帮子。
“咣当!”
列车长的头侧撞在车厢壁板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胡提也扔下箱子,一个擒拿,掐住列车员脖子,把他也抵在车厢上。
“造反啦!”
列车长哀嚎一声,攥一把检票的钳子兜头砸向牧天。
牧天一愣,扭头闪避。
列车长本是个壮年人,又与牧天等高,车厢过道又过于狭窄,无可闪避,眼见检票钳子袭到。
一只手抓住列车长手腕。
“吵什么,打扰陆先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