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没问题,就是颠点。蛤蟆岛有三辆这样的马车,都是处理紧急公务用的。其他每个岛都有一辆同款的,是由蛤蟆岛配给的,也用来处理紧急公务。一般人不可以随便用。不过,王爷说了,这辆快车还有那辆四轮的,都交给牧先生调遣。我就是您的车夫。”金虎大声地喊着。
“谢谢王爷关照,就是委屈你了,金将军。”牧天想表示一下慰问,但大风呛得他的语言断断续续。
“嗨,你就别磕碜我了,什么将军,不过是王爷强贴上来的金标而已。你懂的。”金虎依旧扯着嗓子喊道。
金虎这人挺有意思的,在正式场合或者人多的时候,始终是不吭不哈的不苟言笑的形象,这刚脱离了那种氛围,说话明显就换了一副腔调。
牧天看不到他的脸,说不定面孔也换了一副。
马车飞驰,十来里路转眼工夫也就到了。
下车却是个麻烦,牧天已被颠得股臀俱麻,两腿也有点站不起来。
“哎呦,抱歉牧先生,小的该死,害牧先生受苦了。”急忙上前,连拉带抱地把牧天裹挟了下来。
牧天恢复了一下知觉,打量着旁边的一座颇具规模的民居。与客馆的并无二致,只是门上多了一层厚厚的蒲草帘子,窗户也是封死的。
“就这儿?”
“就是这里,牧先生请。”金虎说着,在牧天的左前引着,掀开帘子,打开了一把大铁锁。
推开两扇门的一扇,寒气扑面而来。经历过段亚明小楼地下室大缸极寒的牧天倒没有觉得什么,金虎立刻佝偻起身子,打了个喷嚏。
手里的松明火把差点跌落。
“不,不会冻,冻着您吧,牧,牧先,先生?”金虎有点牙齿打颤地说着,不过牧天还是能够感受到断续中的关切。
“您,您等会儿,我给,给,给您找件棉袄,披,披上。下,下,下面,还,要,要要,冷多了。”金虎还是不连贯地说。
还要下面?这里已经是人体能够忍受的最大极限了,是在段亚明小楼自己看到夏尊丏胸前有带翅膀的牛头的时间段。
金虎在一扇蒲草门的两旁找到两件棉袄,递给牧天一件,“穿穿,上上吧,这里,也也不,不,讲究好好,好看了。”
他告诉牧天,这是值班换冰人用的,王爷专门从苏州定制的加厚的丝绵棉袄。
说话间,金虎打开了那道全是蒲草制成,大约一尺厚的门。
门很窄,仅容两人交集都需要侧身才能通过。
下面是一个稍缓的台阶,大约有三十来级。
接着是一间地下室,足有二十平米。
中间一个齐胸高的台子,上面蓝黑色的被单下盖出一个人形。
想必这就是凶案的受害人余德林了。
牧天冲高台鞠了三个躬。
“这么大?”牧天打量着四周映着火把光亮的巨大冰块,诧异地说。
穿上棉袄的金虎恢复了说话的完整,“都是德林他娘要求的。她说人死了,不能委屈了他。这些冰都是岛上派工,各家轮流来换的。冰面上一有水就得换掉,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要换一次,有时候还短一点。这里每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有人来查看。”
“哪来那么多冰啊?”
金虎没有说话,径自走过平台,走到一面冰墙上一扇蒲草帘子跟前。很费力气地把帘子掀开。
一股巨大的冷气卷地而来,在火把的焰火下,析出一股淡淡的白烟。
牧天也感到了一丝冷意。不由轻轻地抖了一下。
金虎见状,赶紧合上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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