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降!投降者……”
“砰!”
不等人群中的小头目把话说完,一支羽箭便自缝隙穿过,将他钉在了岩壁上。对面的李世民冷哼一声,随即举起手中巨弓,喊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同阵的高君雅都不等发表他的意见,周围的募兵便集体敲着盾牌大喊起来,像是排练过无数遍一般,那叫一个整齐划一,看得他一脸古怪。
“哐啷!”
外围一个敌兵也扔了兵器,跪下加入到投降的阵列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不待片刻,便跪了一地人影。
李世民挥了挥手,身侧阵列当中便有不少士兵越众而出,晃着膀子大咧咧的走近。
“来来来,都排队站好了!腰带都解开,系在前面人的手腕上!”
“麻利点!别磨蹭!”
“裤子?娘的,你自己不会提着啊!”
“你,对对,就是你,袖子里藏的什么,掏出来!”
高君雅一脸黑线,越发怀疑裴律师带的这股所谓精锐都是监工出身。收拾兵器的,分派俘虏的,整理队形的,各自分工明确,那叫一个专业。甚至还要求降兵必须都把袖子挽起来,不能盖住手掌,也不知道这种损招是谁想出来的。
后面的隋军莫名成了收俘队,而前面的战斗还在继续。
北段,赵子龙们终于陷入了泥潭。
凿阵可没有这么凿的,想要贯穿几里长的阵势,就算真的赵子龙来了也是白送。
战马在失了速之后,已经被半疯的敌军打瘸了。一百名特战士兵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铁甲被打得叮当作响。不但要面对身前的刀枪剑戟,还不断有投矛石块等从四面八方砸过去。
会不会误伤自己人,对方已经顾不得了。眼下就只一个想法,要把这群黑色的魔鬼拖垮,碾碎。甚至有几个还想拉着霍云儿一起跳河的,被后者一手一个全扔进了汾水里喂鱼。
“对对!就这样打!干死他们!干不死就累死他们!”
“抱他的腿!把他放倒!……去恁娘的废物!”
不远处的甄翟儿在人群里上蹿下跳,嗓子都要喊哑了,如同草原上摔跤比赛的拉拉队员。
便在这时,后面隐隐有骚乱越来越近,哭嚎声已然入耳。周围的近卫都茫然回头,不等反应,就见几个满脸鲜血的士兵挤开人群,哭着跑了过来。
“大将军,不好了,官军杀过来了!”
“他娘的废话!”
甄翟儿劈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过去,狠狠的骂道:“老子还没瞎呢!”
“不是,不是啊……”
手下捂着脸,带着颤音指着身后道:“官军,官军是从水上杀过来的!是……是水军!一大波水军杀过来啦!”
“水军?”
一众亲卫面面相觑,心说就作者那穷酸样,还特么有钱雇水军?
便在这时,只听大片的弓弦响动伴随着弩箭入体的穿透声与哭嚎惨叫由远及近,一支堪称简陋的船队逐渐进入视野。众人只看那沿河面不断飞过的密密麻麻的弩箭,便倒吸一口凉气。
“盾,盾牌!快取盾牌来!”
有亲卫疯狂大叫,众人顿时如梦方醒,再顾不得前面那些赵子龙们,急急忙忙的把原本缴获的隋军铁盾取来,围着甄翟儿搭建出一小片盾墙来。
恰在此时,李大德的小木船飘到了。
人群中蓦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隐隐带着“是东家”“三爷到了”之类的喊声。船首的青年从自我催眠中被惊醒,瞥到岸上的盾墙以及赵子龙们便顿时一愣。
“卧槽,停船停船!”
李大德急忙呼喊。
前排的几艘船开始靠向岸边,一字排开。所有弓弩全都对准了那片盾牌。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咳咳~”
某东家再次摸出那只皮喇叭,吹了吹上面的口水印,便好整以暇的对准岸上,开口喊道:“里面得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下武器,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