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心说,这可是给你亲爸爸看的,就不多写几句吉祥话啥的?
“咳,还是某执笔,给陛下一封正式的回文罢!”
已然快把“秘书”活干熟的温释允出言解围,不等说完就被李大德打断。
“不写!就这么拿给陛下看!”
后者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那黄门郎,颇有些不爽的哼道:“你就跟他说,我这边忙的很,一堆事物等着处理呢,没工夫拍他马屁!”
“喔~”
随着话音,殿内在坐的众人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有好些个都一脸恍然。
这么一来,某赵王殿下日理万机,劳心劳力的形象一下就立起来了,连给亲爸爸请安的时间都没有,看似无礼,实则这才是最高级的拍马屁啊!
牛逼牛逼!
那黄门郎一脸受教的拱手,言说此番回京,定与陛下言说殿下辛苦云云,听得旁边诸如杜如晦、温大有等真正辛苦的人格外不是滋味。
一个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呢?
正各自摇头苦笑间,外间脚步声响,却是刚刚从“河东”返回的韦机按刀走进,小跑着来到李大德身旁,附耳言说了什么。
眼见后者忽然阴下去的表情,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那黄门郎缩了缩脖子,冲周围略一拱手,便急匆匆的离开。
温大有冲自家侄儿使了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下,便赶忙起身,提着钱袋追了出去。
当然未必是送礼,但读书人嘛,讲究个礼仪面子。同样的差事,有人相送和没人搭理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边两人才离开不久,待到韦机起身,李大德便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道:“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殿下?”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前者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冲众人摆了摆手,说了句“剩下的事克明决断罢”,便转身离开。
“啧,这就完了?”
等到都看不到某黑心赵王的影子了,温大有才似是抱怨的嘟囔一句。
正叹息着把桌面上那摞文书搬到自己案头的杜如晦闻言苦笑,但两人却谁也没像往常那般不依不饶的追上去。
这货到底是真摸鱼还是假偷懒,表现的还是很明显的。
杜如晦大抵能猜到,既然是韦机来送消息而非他人,说明是百骑司的重要情报。而眼下除了那些真正的隐秘,能让李大德重视的怕是只有……
河内,古温坡。
连绵的军营延伸旷野,升起无数炊烟。蓝底红边的“魏”字大旗在夕阳下迎风招展,另有诸如“徐”“王”“谢”一类的将旗耸立各营,好似拱卫。
而此刻,某一处挂着“程”字旗号的帅帐内随着瓦罐碎裂的响声,隐隐传出某人的低吼,好似有人在其间打了起来。
帅帐外守卫的士兵岗哨目不斜视,好似没听见。便是有巡逻经过的士卒,在耸肩之余也是完全没有任何一探究竟的想法。
论人缘,老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这一次,动手的却不是他。
“程咬金!”
帅帐之内,在一处掀翻的桌案下,徐世勣持刀怼着身下的毛脸汉子,咬牙喝道:“你敢背义降唐?”
“啧~别跟老子扯什么春秋大义!”
躺在一堆下酒菜里,好似个人体盛的程咬金一点紧张的神色都没有,闻言还翻着白眼以粗大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吹着口哨不屑道:“老子就降唐!咋啦?你原来还是瓦岗寨的军师呢,不是也降魏了么?”
“你!”
小徐闻言顿时瞪起了眼睛,手下用力做呲牙状。然而深吸了好几口气,这刀却是怎么都按不下去。
嗯,抛开人缘不谈,便是看人,老程同样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行了,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赶紧起来!别这般骑俺老程的腰上,又不是俺婆娘!”
程咬金一边说着还晃了晃腰子,差点逼着小徐真把刀剁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