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以带兵打仗著名的军事家徐世勣,自己写了本《脉经》传诸后世,后已失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人看的缘故。
“怪不得《隋唐演义》里程咬金家里一有人生病,就把这牛鼻子叫去把脉,合着这货在瓦岗不单是军师,还是太医……”
想出了神的李大德摇头失笑,接着灵光一闪,忽然想到要送什么礼物给这货了。
话说张澹那老东西,好像有不少医书孤本藏在小桃儿那吧?
“阿嚏!”
大白天的,千里之外的一个喷嚏打得老张头有些怀疑人生,脑子差点没一起喷出去。
“嘶,你这屋子里,阴气忒重!要多出去晒晒太阳才好恢复!”
晋阳大明城,距离典兵衙门不远的一处小院西厢房内,吸着鼻子的张澹话音刚落,便见床上某个包裹得木乃伊般的男子扫视着自己的双腿冷笑。
“吾这等废人,便是恢复了又如何?”
要说尧君素这身伤到底算倒霉还是自己找的,好像怎么都有道理。
此前虽说落下点病根儿,但好歹零件完整,人生目标也未失去,总有活下去的理由。
但这次在全身被烧伤、双腿尽断的情况下又在汾水里飘了一天一夜,吊着一口气不死,就只为给自己的敌人送来翟松柏的具体谋划,救了百姓,却帮了敌人,就真正属于肉体和信仰的双重崩塌了。
待太原一地乱匪大都落网,他这口气一松,精气神便立刻萎靡了下去。
“呦,想不开呀?”
正收拾药箱的老张头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前者,却是一副恶劣的语气哼道:“想不开就去死呗!倒省了老夫的草药……”
“某说姓张的,你会不会说话?你咋不去死呢?”
屋内陪着一同为尧君素诊病的卫玄瞪起眼睛,吹着胡子骂街。
“哼,嫌老夫说话难听,那你去找说话好听的郎中来诊啊!”
要轮嘴炮,除了某黑心赵王,张澹还没怕过谁。
尤其是面对老卫这等“损友”,更是语气直白,把药箱一扣,转身便哼道:“药医不死病!他自己不想活,你便是叫来神仙也白费功夫!老夫这点药材可不便宜,与其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还不如留着给你这老东西续命,没准能再多熬两年!”
“去去去!你这老物又在乱吠,老夫何时需要续命了!”
眼见这货越说越没谱,卫玄生怕哪句话听在尧君素的耳朵里再撩拨到他那敏感的神经,便推着前者往外走。只是脚步倏一跨出厢房门槛,脸色便阴沉下去。
“宝藏贤弟,你与愚兄说句实话,君素这身子到底打不打紧?”
“哼!”
张澹并未答话,只是微瞥了他一眼。待行过影壁,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嘟囔着“老不修又占某便宜”之类,随即语气严肃道:“老夫也不诓骗你,这小子的腿肯定是废了,容貌也再难恢复,但比起保命来,这些都是次要。老夫还是那话,药医不死病!现下他是自己不想活,老夫便是再有妙手,能救他一次,还能救他一生么?这心病,须得你用心药去医!”
“心病……”
卫玄品着这个词汇,跟着也长叹出声,显然是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发,却不知如何开解。
尧君素的心病,又何尝不是他的?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整天纠结这些君啊臣啊,却不知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帝不是做?就好比老夫诊病救人,救谁不是救?难不成一有人说他该死,老夫便不救了?”
张澹这边见他出神,便也不多说,摆摆手便自顾离开。不待推开大门,却听前者好似恍然的声音自后传来:
“仁寿四年,司隶大夫薛玄卿以文获罪,服毒自尽。听闻彼时曾有内宫太医违令前往救治,结果因此牵连,全家流放岭南,贤弟莫不是……”
“哐!”
大门在他面前被狠狠的摔上,隐约传回老张头的话:“什么狗屁薛玄卿,老夫不认识!”1616045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