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皇城宿卫,向来以陛下诏令为准,何时改由太尉府安排了!”
皇甫无逸闻言怒喝,挥手之下,后方禁军士兵便展开队形,弯弓持箭。
“某说了!此乃太尉诏令!大将军,是要与太尉相敌么?”
前者沉下脸来,一字一顿的说着。
话音未落,后者已是一脸不屑的打断,东向抱拳道:“无逸累受皇恩,只知陛下,未知有什么太尉!某亦劝尔等莫要行那……”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等皇甫无逸说完,已是不耐的王仁则喝骂一声,竟是突然拔刀在手,一踢马腹便冲了上去,挥刀向他砍来。
变故陡然,许多禁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随同扑来的刀影已在身前。
双方这么近的距离,弓箭就是个笑话。完全没料到对方真敢在天子脚下动手的皇甫无逸立时吃了个暗亏,被后者一击落马,再起身时,周遭兵将冲突,皇城方向也隐隐乱了起来。
王仁则这边只是个幌子,双方扯皮的功夫,王世恽的大军就已然在邙山方向绕后,经由微安门入城,包围了紫微宫。他们这边动手的同时,大军也已向圆壁城东门展开了进攻。
“快!派一队人去把后殿的石灯都搬过来,把宫门堵住!”
“弓箭手,不要停!给老子射死他们!”
彼时内宫禁军统领费曜指挥应对,同时派人向杨侗示警。当圆壁城内的示警铜钟响起时,整个洛阳城当即沸腾起来。
自老杨南下江都,城内可是许久都没被军队打进来过了。
陈国公段达自明德门进宫,带兵支援重光门。内史令卢楚与元文都亲到乾阳殿,召集禁军守卫皇帝。未己,前者又被心忧战事的小杨赶去了左藏宫督战。
皇甫无逸已然有点方了,他手里虽有数千禁军,但一来接敌仓促,二来打到半途自谷水方向竟又来了数营兵马,当场爆了他的后队,而带头的却是段达的女婿张志。
这咋说的?姓段的不是和小杨一伙的吗?
前者心下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等想出对策,就发现前阵在王仁则不要命的进攻下已然岌岌可危。
“突围!向东突围!速速进宫去保护陛下……”
皇甫无逸引刀高呼,随即就听到了皇城内接二连三被敲响的铜钟。
卢楚赶到重光门时,差点被大军列队入城的场面给气晕。还不等他呼喝禁军阻敌,就被段达亲自指挥给捆成了个粽子。
“逆贼!你竟敢背叛陛下!你这畜生……”
“哼!尔等欺君罔上,构陷忠良,某这是清君侧!来人,把他的嘴给堵上,莫要在此聒噪!”
后者理都没理这位从头到尾就只知道玩嘴的内史令,待王世充的身影出现在重光门下,便小跑上前。
“禀太尉!下臣已经控制了左藏宫,然内宫尚有近万禁军守卫,怕是不好对付!”
“无妨!”
后者彼时一身明光金甲,脸上挂着自信,好似胸有成竹。待至宜政门下,却是从怀里摸出个明黄诏书来,冲守城的禁军高喝道:“禁卫儿郎们听着,逆贼元文都挟持圣人,欲投伪唐!寡人奉旨入宫保驾,凡在京禁卫不奉诏者,视为乱党同谋!尔等还不速速开门!”
这也行?
随同后者一同来到城下的段达闻言心下一动,接着便解下身后披风,叫人卸了卢楚的下巴,用披风遮着一同来到城下,高喝道:“尔等看清楚了,某乃纳言段达与卢内史!陛下有旨在先,切莫耽搁!”
“呜,呜呜~~”
这会儿的卢楚眼泪和鼻涕齐出,表情要多迫切就有多迫切,却完全没想过自己这表情会对禁军士兵造成怎样的误会。
不到一刻,宫门便缓缓开启,守门的一营禁军连怀疑都没怀疑,就直接跪地“接旨”了。
“驾!”
王世充第一个冲过宫门,挥刀前指:“进宫!陛下有旨,捉拿逆贼元文都,死活无论!立功者,封爵受赏!”
“杀啊!”
入城的兵将怒吼而出,在段达的带领下径往乾阳殿而去。而原本守门的禁军在犹豫了片刻后,便也拿起武器,加入到了“讨逆”的大军之中。
封爵诶,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