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就说过,某赵王现下既不担心眼前的战事,也不担心后方的安危,而是担心北境不稳。
毕竟人心隔肚皮,他可不敢真的为北面那两位的忠心度打包票。
更何况在历史课本上,这两位还都留有前科呢。
所以明知道只要平原留守之军南下,瞬间就可解历城之围,他却仍没下此命令。
可一觉醒来,却有人告诉他薛万均无令而动,过来救他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取甲胄,随本王上城!传令四门,无本王诏令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李大德瞬间就再无睡意,只觉得后脖颈子直冒凉风。彼时也顾不得解释,急匆匆的说完便开始穿衣服。
众保镖一阵诧异,在乌大宝悄悄说了句什么后都各自色变,急忙跑去呼喝亲卫队集合,同时令辅兵赶紧喂马。
嗯,说不定等下就得跑了。
“大王,是不是传信王将军,叫他派人接应一下?”
片刻之后,待李大德取了锤子出门,跟在后面一脸心事的乌大宝便悄悄询问。
前者稍顿了一下,立时摇头:“他前后围了十几万人,接应个屁!等下如果势头不对,咱们就往南跑!去青石关!”
李元吉到了这会儿都还没出场,某赵王猜测,要么这小犊子不安好心,要么就是他二哥有别的安排。
但无论如何,真要是到了该跑路的时刻,他也没别的选择。
但愿是第二种。
一行人着急忙慌的奔上北门城头,喝令守军戒备。可待某赵王定睛看时,却发现事情又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西北祝阿方向上确有军队南来,但又未急着行进,而是结成阵势在齐河沿岸布防。
而在城西方向,马声嘶鸣,铁蹄阵阵。战旗漫卷之下,有数千骑兵正擦着敌军后阵的方位迂回穿插,不断以箭矢搅乱攻城部队的阵型。那架势,也难怪会被众人当成是援军。
城西的刘黑闼营中已然有战鼓响起,另有军队从侧翼包抄而来。可彼时冲杀在城北的唐军骑兵却视而不见,仍在向南不断迂回,剥鸡蛋一般瓦解着攻城敌军的战阵。
“还真是援军?”
李大德凝眉盯着西北面的骑兵,观其打法,应是薛万彻麾下的幽州骑兵无疑。但在变阵之间,却有一处不和谐的地方。
鹤翼阵中央的位置上,一小队骑兵围得格外紧凑,甲胄也与外围的皮甲样式不同。而当一柄环首长刀在旗影间闪过光芒时,前者惊了。
“我靠!这,这个败家娘们儿!谁特么让她来的!”
某赵王气急败坏,心下再无对援军身份的疑惑,可彼时的心情却是更糟。
回身抬脚先把昨夜给赵郡传讯的乌大宝踹了个跟头,而后便急吼吼的冲下城梯,都等不及亲卫队集合便爬上战马,喝令开城。
北城的守军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是要反攻呢。当即便有数百天成军士卒跟跟着上马,一起杀了出去。
北门一开,过不多时,西门也随即大开。程咬金尽起西门两千守军出击,干脆来了个围魏救赵,直奔刘黑闼大营而去。
天成军本就长于野战破阵,加之城外敌军忙活了一天,正是疲惫之际,倏一接敌,便成了一边倒的态势。
从高处俯瞰,历城此刻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菊……咳,葵花,自城墙外围不断延伸出无数血色触角。
敌军明显是有点懵了,不清楚唐军这算是弃城还是在反攻。有些不明所以的战营在校尉的呼喝下趁势抢城。还有些,则是赶忙回援大营。
而这个时候,某赵王匹马双锤,已是杀穿了两营拦路的敌军,远远的看到前方的骑兵,便气急怒吼:“谁特么让你来的!你怀着孕呢不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