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宁这一路上已经吃习惯了平常饭菜,有时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只能在宫车里啃冷馒头。所以这会儿见还能有骨头吃,就觉得伙食还是不错的,心里头也宽慰了不少。
夜里睡觉睡的是大炕,虽然硬,但好盛在暖合。这两个月来她添了一项规矩,就是在每晚睡觉之前每清晨醒来之后都要跪在床榻上,面朝西方,进行一场诅咒。被诅咒之人是白鹤染,诅咒的内容是:“神佛魔鬼怪,无论哪一路听到信女君氏所言,都请显您神通,助我如愿。我愿那白鹤染凄苦一生,悲惨而死,愿她被夫君所弃,被亲人所离,被从属背叛,被友人唾骂。愿她一生哀,世世哀,愿我今日所受之罪,全部加注到她的身上。我咒她不得好死!”
这样的诅咒结束,她才会安心地躺下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几乎每天都是一样的过程,广秀已经习已为常,只是今晚她就一直在想,那个六公主没有说出来的“何况”,究竟是什么意思?去了寒甘之后,真的就能够开启新的生活吗?
有一个包袱被君长宁日日夜夜地抱在怀里,她说那里头有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念想,有她母妃留给她的东西,所以谁都不准碰,谁都不能拿。就连睡觉都要搂着,广秀几次试着在她睡着之后把包袱拿下来,可只要她一碰到那包袱,君长宁保准会立即惊醒。
广秀总觉得那包袱有问题,却又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是因为包袱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如果是的话,她很想知道东西是什么,可是要如何支开君长宁?
次日清晨,君长宁和广秀坐在外屋吃粥。粥里放了点肉沫和盐巴,青菜是没有了,这种地方青菜比肉贵。好在还有些萝卜干,泡软了拌了拌也挺好吃的。
君长宁将她那个包袱放到身前背着,一只手拿勺子,一只手护着包袱。粥喝到一半,一抬头,看到昨天晚上那个妇人、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从旁边一个小间儿出来,领口的扣子都还没系好,腰间也松垮垮的。她的男人掀了后厨的帘子问了句:“起了?”